李念安回头望见皇祖母。
“祖母,您怎么来了?”李念安看着她。
“我唯一的小公主要出嫁了,我怎能不来。”皇祖母笑颜,眼睛咪成一条缝,眼角的纹早已爬满。
皇祖母舒了一口气,端详着李念安:“过得真快呀,一转眼,看着你从那么点长大,一下子就要出嫁了。”
李念安像个小孩子依偎在皇祖母身前,“祖母~”
“明日那和亲队放心,我早已安排你哥去查过了。安儿,到那要是吃不惯住不惯,你只管提意见,凡事有祖母给你撑腰呢,啊。”
“嗯嗯。”
“安儿,你还记得你父亲在你小时候给你取的名吗?”
“别提了,土死了,还好祖母给我改了。”
“你记住,祐安这个号,是祐天下黎民的安。我给你取名念安,是念你自己的安。”
李念安点头答应:“我记住了。”
……
祖孙俩聊了好晚好晚。
翌日,殿下准备好了行当,头戴金花冠,朱红唇,额钿花,一身红衣亭亭立在宫门口,元澈和魏黎星与她作别。
魏黎星挺言:“要是在那过得不舒坦了,记得给我们通信,我们一准赶过去帮你。”
“嗯嗯。”
元澈红着眼眶,李念安又何尝不是。
元澈拉着李念安的手,叮嘱道:
“我给你准备了最松软的被褥,上好的江氏文砚,彩衣阁新出的纺衣,品茗楼刚制好的茶叶,还带了如意楼好吃好喝的,还有好些东西……”
“阿澈——”李念安打住她。
元澈一把抱住公主,头埋在李念安颈处,泪水不时忍不住往外溢,抽咽道:
“不要忘了我,我会想念你的。要是禹国那个小子敢对你不好,我回头要他好看。到那儿可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要是想我了,给我通个信,我们马上赶过去陪你……”
李念安也舍不得,哭诉着:
“你也是,以后我们可能……很少见面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整天意气用事,让人钻了空子。”
“念安~”
“阿澈,谢谢你。”李念安没说完。
她想她在她在十几年无趣的山水草木中出现,打破了她对以往的规定俗成。陪她研墨习字,颂诗作文,陪她逃课受罚,陪她品茶赏花,陪她历经世事,这是她以前可望不可得的,邀她来做她的书伴,是她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哪怕就一阵子。
眼看着和亲队伍要出发,魏黎星拉开元澈两人,李念安别道:“我要走了。”
“到时候我们三个有空会去看望你的。”
“等一下,三个?”
“柳琪呢?”元澈不明白,“他不是最爱和念安交好吗?如今这时,他去哪了?”
魏黎星也摇摇头。
李念安坐在马车上,她也想过柳琪为何不来送她,明明前几日还特别要好呢……
和亲队伍赶往禹国。
路遇歹匪,一人喝下,“上。”
一群人听令而下,冲向队伍。
李念安被马车顿得七上八下,有点稳不住,预感不妙:“奇怪,不是我哥亲自查过的吗?难道被人盯上了?”
歹匪很快包围了队伍,公主问:“怎么回事?”
对答:“殿下,不知何来一群匪徒?”
那头领歹徒带着面具,站前宣言:“把人留下,其余人我不纠缠。”
“何许人敢如此大胆?抢殿下婚可是重罪。”带头对峙。
公主失笑,听出来是柳琪,对底下士兵言停细语言:“原是冲我来的。”
公主下了马车,向对面叫了一声:“柳公子。”
柳琪轻卸了面具:“殿下,你非本意和亲,为何执意要去?”
李念安上前走出队伍,靠近柳琪:
“我们不是孩童了,我既身为公主,出身皇家,自小享受锦衣玉食,免受市井之苦,并非全无代价,不能私谈儿女情长是我的遗憾,去和亲也确实非我本意,可我也必须去,这是我的责任所在,在家国面前,其他不过小意,你……明白吗?”
柳琪别过头,以掩饰落泪,埋怨道:“我不明白,公主去和亲,那凭什么牺牲我的儿女情?”
李念安征征望了他一眼,心里揪了一下,后低头咬着下嘴唇,有些不知所措,顿了一会儿,后又镇定放言:
“柳公子,京城好娘子不少,配不上您的,配得上您的,您可劲儿挑,干嘛死挂一颗树上?”
李念安说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反手又擦。
“我……”柳琪心里千言万语,此事竟全然说不出,接着苦笑道,“呵,我这人心气就是高,眼光也挑,除了殿下,我竟一个看不上。”
李念安咬牙,眼眶热泪打转,转身道:“够了,别再胡闹了,今日莫要耽搁了时辰。”
柳琪哭喊道:“殿下。”
李念安知道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只得劝道:“柳公子,儿女情长自是要情投意合,如今只是你一厢情愿,我毫无此意,还请柳公子速速让开。”
柳琪不得不收回令,和亲队伍穿过柳琪,好似把他整个人心都穿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