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满野春色,绿意盎然。
厚实的棉衣褪去,穿上了薄了些的春衣,喜哥儿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阿宵,热水烧好了吗?”喜哥儿挽了挽袖口,把团团和圆圆专用的小木盆拿了出来,今儿天儿好,他准备给俩娃洗洗头。
“好了,好了,先给谁洗?”周宵的声音从灶房传来,团团和圆圆洗头,不怎么老实,一只娃洗头就得俩大人伺候着,一个哄,一个洗。
喜哥儿把木盆拿进去灶房,用木瓢舀了瓢热水,试了试,有些太热了,又从一旁舀了瓢凉水兑了兑,“先给圆圆洗,团团比着圆圆费事儿些。”
周宵点了点头,把皂角拿好,出去把圆圆给抱了进来。
“还别说,圆圆头发长长了不少。”周宵笑着把圆圆头上他小爹给他绑好的小揪揪解开,摸了摸小脑袋上的软乎乎的头发。
喜哥儿跟着在圆圆的小脑袋上扒拉了一番,仔细看了看道:“还成,没有长虱子,还说洗之前给他用篦子梳梳呢。”
周宵笑道:“还是得听我小爹的,注意着些,枕巾被褥常换,小孩子头上也不长虱子了。”
喜哥儿附和着点头,“我记得我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头上还有虱子呢,我和小弟站一排,小爹就拿着篦子给我们梳,还给我们看,谁的头上养的虱子肥。”
周宵闻言乐道:“我小时候就基本上没有生过虱子。”
喜哥儿又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了,刚把圆圆的小脑袋放进水盆里,小家伙就开始挣扎起来了,周宵拍了拍他的小屁屁,“老实点儿,都多久没洗头了。”
圆圆最怕的就是他亲爹了,闻言顿时不敢动了,只撇了撇小嘴,哼唧了一声儿一脸的不情愿。
周宵用他的大手轻轻护在圆圆额头那儿,省的洗头的时候,皂角水进了圆圆眼睛。
喜哥儿边轻轻的洗着他的头,边笑道:“也不知小娃娃怎的就这般护着头,我小时候也是不爱洗头。”
“许是怕水。”周宵道,等喜哥儿打好皂角,把圆圆的小脑袋冲洗干净,连忙把一旁的布巾拿了过来,给他轻轻擦了个半干。
“成了,让他在太阳底下晒会儿就成,一会儿就干了。”周宵抱起圆圆,把他放到院子里的小床上,这会儿阳光正好,晒的人暖洋洋的,倒也不用怕他受凉了。
周宵进屋儿把团团抱出来,喜哥儿刚好把水兑好,团团这家伙比圆圆精的多,大眼睛一瞧,便知道是要给他洗头,顿时在周宵怀里挣扎了起来,死活儿不愿意洗这个头。
喜哥儿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道:“今儿你洗也得洗,不洗也得洗,你看,你弟弟都洗好了,再说了,哪有哥儿头发脏脏的,是不是?”
团团睁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摇头,直把头往周宵怀里钻,见自家小爹硬要扯他过去,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离得最近的周宵无奈的很,小孩儿嗓音都高的紧,他觉得自己耳朵都要给震聋了。
在院子里收拾周宵前儿趁着有空儿,去山里打的兔子的顾筠和周铭,见状,连忙道:“你哄着些,别硬拉着他洗。”
喜哥儿无奈道:“小爹,团团就是不爱洗头,怎么哄都不成,咱们速战速决,水都要凉了,哭就哭一会儿吧。”
说着指挥周宵道:“你抱紧他,我快些洗。”
顾筠无奈摇头,冲周铭道:“你收拾着,我去屋里拿咱们团团喜欢吃的奶糕。”
团团眼见哭也没用,力气还比不过自家老爹,抽噎着放弃了挣扎,只争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怨念的看了眼不为所动的喜哥儿。
等把俩娃的头洗好,夫夫俩硬生生热出了一头的汗,团团和圆圆一人一块儿小爷爷刚给拿的奶糕,乖乖的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晒头发,也不哭闹了。
喜哥儿看了眼天色,“今儿天暖和,要不多烧锅水,咱们都洗洗?”
周宵点头,给俩娃洗完头,他觉得自己的头也有些痒了。
灶里的火一整个午时便没有停过,连烧了五大锅的热水,一家人都洗了个遍,喜哥儿给周宵搓澡的时候,连连叹道:“你瞅瞅,你身上的泥,搓完,感觉能轻一半儿。”
周宵小麦肤色的脸蛋附了层薄红,自己也有些不怎么好意思了,不过,农家人都这样儿,冬时那般冷,洗澡容易伤寒,一整个冬日下来,可不得攒些灰。
“等会儿你洗的时候瞧,不比我少。”周宵挽尊道。
喜哥儿嗔道:“我才不让你给我搓,行了,前头的你自己个儿仔细洗洗,我把团团和圆圆抱进来,你跟你俩儿子一道儿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