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子的路上,已快到午时,白翎本想留两人在家吃过午食再走,无奈家中事儿多,周宵和喜哥儿夫夫二人便没多呆。
喜哥儿坐在周宵身边,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春风拂面,比在车厢里头坐着舒服。
“这厉家还真是店大欺小店,孙爷么小儿子不过是看上了他家的庶哥儿,几番纠缠而已,竟直接欺迫孙家至此。”
喜哥儿言语间颇为不忿,按着白翎说的,不过是送些哥儿喜欢的东西,首饰啥的给那个哥儿,这在村子里再正常不过,看上了那家的姐儿哥儿,送东西表明心意,若是双方都同意,那这门亲事便是成了。
更何况启超民风开放,并未对未婚哥儿姐儿汉子管的很严,只要不是做出那无媒媾合之事,多是乐得其成的。
若是不喜欢,直接拒绝便是,厉家庶哥儿收了人送的东西,结果攀上高枝儿后,翻脸不认人,污蔑孙爷么小儿子对他纠缠不休。
那厉家家主也是个狠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断了孙爷么小儿子的一只腿,也不知厉家第一任家主若是知晓后代如此行事,会不会气的把棺材板儿掀开。
“俗话说,娶妻当娶贤,只看脸,莫说成亲后的日子了,便是成亲前,也够喝一壶的了。”周宵感叹道,光是听白叔说的,就能知晓那厉家庶哥儿定是容貌不凡,若不然,也不能被下来巡查的侍郎大人一眼就给看上,抬去了上京做侍君。
喜哥儿瞪了他一眼,不忿道:“这和长得美有何关系?不过是那哥儿品性不好,橙哥儿也好看,十里八村数得着的美人,但人家性子温柔,待云叔么他们也好,也没嫌弃云程那小子家里是土里刨食吃的,不能一杆子掀翻一众长得美的姐儿哥儿。”
周宵笑了笑,自家夫郎就喜欢长的美的,他都有些担心他给团团和圆圆选人家的时候,只看长相去了,开口道:“我的意思你听岔了,只是不能只看脸,品行也是要看看的不是,若是以后圆圆娶回家一个只有脸能看的搅家精,你能乐意?”
没等喜哥儿开口,周宵便道:“就像钱良抬进家的那个白云村的美貌妾室,整日里闹的钱家鸡犬不宁,这哪是过日子。”
喜哥儿一想到钱家,就觉得钱良活该,那妾室自打生了个儿子后,许是自觉在钱家脚跟站稳了,一有不顺,便和谷翠花整日里吵闹,谁路过钱家,都得摇着头走。
见喜哥儿想清楚了,周宵又道:“对于孙家,你待如何?”
喜哥儿从想着钱家那鸡飞狗跳的日子里回神,“啊?孙家啊?我回去问问小爹,我是想雇他们,但还是得看小爹的意思。”
等回到家,顾筠刚把午食做好,山里的野菜如今不用自己家挖,从要拉去镇上卖的野菜里头留一些,便够自家人吃的了。
顾筠今儿便蒸了一大盆的野菜,配着海菜汤,很有春时味道的一顿午食。
吃饭的时候,听喜哥儿把事儿说完,顾筠想了想道:“山脚那块儿能建个窑,若是能自家烧,自是好的,后头我画一些样式给孙家,比在外头买省事儿。”
见顾筠同意,喜哥儿松了口气,笑道:“那我等会儿便去孙家,孙爷么若是知道,定是欣喜的。”
吃过午食,周宵周铭父子俩和南星一起去了山头,喜哥儿哄睡团团和圆圆,有顾筠看着,拿了包桃酥,便去了孙家。
孙家老宅在谷家村北面,辛亏当年孙爷么一家搬去府城,发迹了后,把留在谷家村的老宅推了,起了套和顾筠那套院子差不多的砖瓦房四合院,如今一家人,住的在村子里也是能数得着的。
不过,因着家里当年为了在府城买套大些的房子,在谷家村的田都卖了,从府城回来,几乎赔给了厉家所有的家产,留的银钱,也就只剩买五亩薄田的,一家人也就是屋子光鲜,日子过的很拮据。
喜哥儿到时,孙家一上了些年纪的妇人正打扫着庭院,已生华发的头发梳的很整齐,用个木簪子簪好,身上穿着棉布衣服,布料不错,但已经洗的发白,看起来已是穿了有了些年头。
见喜哥儿过来,那妇人眼神一亮,放下扫帚,忙迎了上来,搓了搓手,笑道:“喜哥儿来了,快进来。”
转而向屋里头喊道:“小爹,喜哥儿来了。”
话音刚落,孙爷么便从屋里匆匆拄着木棍出来,眼神染上了些许期许,“喜哥儿,快,坐,坐,老大家的,去地里头把你当家的还有你弟喊回来。”
“哎,哎。”孙家大儿媳笑着连连道,脚步匆匆的出了门。
喜哥儿笑了笑,道:“孙爷么,我这回来,您定也知是何事,不过在村里建窑,要用的烧瓷的东西那些,您可知该去哪里买?我小爹明儿会拿一些画样儿来,您可能照着烧出来?”
孙爷么悬了大半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笑道:“你孙叔早就看好了地儿了已经,就在你们山头那儿就成,至于烧瓷用的土,可是巧了,你们买的那个山头北坡就有,那块儿地背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