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只有她知道存放的地点,据说是一大笔财富。
陆溪若是要改嫁,就必须得将贺新留下的财产吐出来。
这也是贺梨她婶天天挤兑陆溪的原因,家里有钱,为什么不拿出来用,还要她当家的养嫂子和侄女?
贺梨她爷奶也是同样的想法。
自然对陆溪没好脸色。
陆溪记得贺新离世前的嘱托,一直没松口,而且,她也听习惯了这样的挤兑,家里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过过瘾而已,并不会真的把她如何,所以没吱声。
贺梨却气炸了:“你什么意思?白粑你还我,都别吃了!”
她上前去抢她婶手里的东西。
她婶被贺梨的动作吓一跳,怒骂道:“贺梨你个疯丫头,你敢推我?”
“就推你,怎么了?吃了东西还骂我娘,真是给你脸了!”
她爷奶也见怪不怪,摇着头叹气,让一旁的大孙子贺水拦一下他娘和他妹。
贺水拒绝了:“爷,梨姐儿是个六亲不认的,我上去,不是跟着我娘一起挨打吗?”
二老也心疼大孙子,可也不能看着贺梨打她婶吧?就齐齐转头,看向陆溪。
陆溪对此只觉得很难堪,她不知道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贺梨对家里人如此仇视,遂喊贺梨:“阿梨,别闹了。”
然而,贺梨她婶已经打得上了火气,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贺梨向来维护她娘,听到辱骂的话,更不会停下。
陆溪只能上前劝架,贺梨见她娘亲自过来,慌乱中失了力道,一下子将她娘和她婶掀下田坎。
“阿娘!”
贺梨连忙上前,将倒地的陆溪扶起来。
她婶却一直躺在田里起不来身。
“哎哟……哎哟……”
贺水上前扶,只见他娘身上带红,慌张地对他爷奶喊:“阿爷,阿奶,我娘她流血了!”
……
贺庆知道孩子没保住时,第一次动手打了贺梨。
陆溪没拦着。
贺梨捂着脸,整个人很懵。
她呆呆地看着她娘给家里人赔罪。
陆溪为了平息小叔的怒火,掏出私房钱给妯娌坐月子。
家里有地要种,照顾婶婶月子的任务就落到了贺梨头上。
贺梨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一开始记着她娘的叮嘱,被她婶使唤得久了,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她去找罗乐算账。
贺梨觉得,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罗乐给的那包烤白粑。
若是没那包烤白粑,她就不会跟她婶动手,她不和她婶动手,她婶就不会小产!
她婶不小产,她就不会像个孙子一样的委曲求全,连带着她娘一起被家里人奚落!
而罗乐并不知道是贺梨让她婶小产的。
贺姓加上村长家共有六户,其中,贺立家、贺常家与贺村长是亲家,贺山与贺庆家是隔房,只有贺栓家爷与贺庆家爷是一房兄弟。
贺庆没让这件事情传开,除了贺栓家,连贺村长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村里人发现贺庆媳妇一直没出现,才知道贺庆媳妇不小心摔下田,落了个孩子。
吓得村里有媳妇的都让来出诊的鹿老大夫帮忙把把脉。
没有新的孩子出现,倒是有几人诊断出了过度劳累。
鹿老大夫说得隐晦,但大家都懂,意思是再那么饥一顿饱一顿地劳累下去,有猝死的风险。
于是,张启兄弟并上他田坎附近的四户人家,在一群营养不良的人里,健康得尤为突出。
村里人得知他俩是午饭和晚饭都在罗乐那里吃,不由得打量起自家的情况。
扪心自问,是愿意花三百文钱抓中药喝,还是花一百文钱吃点好的?
傻子都会选后者。
与一副药做对比,罗乐的五文钱包天就显得不是那么贵了。
尤其是这五文钱是全家的伙食。
家里有白粑的,都乐开了花,而像贺村长这样以皇谷为主食的,就犯了难。
他家劳累过度的是安娘。
安娘每日不仅要下地,还要回家做饭,做好了还要送来地里,一天来回四趟,能不过劳吗?
罗乐知道情况后,便主动找到贺村长,说套餐里的白粑可以换成皇谷,她会蒸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