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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又遇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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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暮确认四周无人后关上门,让卫燕说给他听。

“账本上每一笔支出都很清晰,只有一处比较奇怪。”卫燕摊开账本,指着一处说:“乌城兵营真会竣工后有五万两余款,按理说户部要收回,可户部答允了当时的督办官员,将这五万两的余款用在了扩建兵营和加固兵营承重梁上。”

“你认为这笔五万两有问题?”

卫燕点点头,说:“户部向来盯紧每一笔支出,恨不得收回来的钱越多越好,各个州县衙门也是如此,可这笔五万两的银子户部说不要就不要了,确实奇怪。”

季云暮看了看其他几处账目,说:“如果这笔钱也是干净的,那确实再找不出其余错漏了。”

“可怎么去核实呢?这笔钱户部确实答允了,有户部的印在。”

季云暮想了想,说:“有办法去核实。”

在工部,工部的堂官拦住了卫燕,说:“那些文书档子归工部管,大家各司其职,您说户部要看,那就烦请拿着尚书的手令来。”

户部自然不会出这个手令,卫燕感到为难,想和他们理论理论。

季云暮拦了下来,对工部的堂官说:“不给看是吗?”

“季侍郎您这话说的,就算是中书的相公来了,也是要有手令的。”

季云暮点了点头,和卫燕离开了。

一刻钟后,全福走了进来,工部的堂官一看是皇帝御前的人,连忙快步迎了上去,笑着问:“快上茶,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

全福也报以微笑,说:“不用了,陛下要看工部的一些文书,烦请大人您找一下,好让奴才送过去。”

全福说明了要那些文书,堂官听后指挥下面的人去找,说:“好好好,马上找到。”

工部的堂官正说着,又看到季云暮和卫燕走了进来站到一旁,心中还觉得奇怪。

文书找到后恭敬地递到全福手上,全福接过后又递到了季云暮手上,季云暮谢过后就和卫燕走了。

全福扭头解释说:“陛下要和季大人一起看,先告辞了。”

工部的堂官尴尬地笑着,送走了全福。

全福出去后快步跟上季云暮。

“大人请慢。”全福拦下他们,说:“这些事情原是由工部的丁大人管的,眼下丁大人去了乌城,孙昌朝孙大人暂时管着这些小事,这些工部的人愈发不懂规矩了,大人莫见怪。”

全福走了,卫燕看着全福的背影,说:“他是谁?怎么工部的人这么敬他?”

“你不认识?”季云暮想到卫燕刚到京城,未曾有机会面圣,不认得御前伺候的人,说:“那是御前的人,伺候陛下的。”

“是吗?”卫燕对季云暮多了一分敬畏,说:“季大人还是有陛下的信任在身的。”

季云暮只是笑笑,没再说话,心想:天底下哪有白来的信任...

...

小黄门给屋内新添了炭火,文渊阁内几位大人坐着商量事情。

赵康站起来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账本,说:“是这五万两银子出了问题?”

季云暮说:“是,当时的监管官员说是扩建兵营和加固承重梁,而工部每年都会对各地兵营检查,在对乌城兵营的历年检查上,一开始记载兵营占地两千亩,房屋内都是七架梁,可后来变成了占地一千五百亩,屋内成了五架梁。”

“工部怎么说?”

“工部说他们只管检查,只要没有虫噬或者断裂,其余的他们都不关注。”

孔善说:“工部定是怕了曹家的权势,才对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康看向赵诚,问:“如果能从这里撕开口子,御史台能否以此上奏弹劾?”

“当时户部的监管官员是谁?”赵诚提了另一个问题,说:“如果这个人和曹氏没有联系就贸然攻击曹氏,怕是正中他们下怀。”

赵康年龄较大,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是一个叫吴文芳的,早些年在户部任职,后来升迁外调了。”

赵诚说:“不姓曹也不不代表和曹氏没有关系,而眼下最为妥帖的办法是向陛下呈报这件事,求来旨意先拿住吴文芳。”

一直不说话的端王点点头,说:“赵御史所言极是,那就由我去向陛下汇报,眼下郑玉不在京城,刑部那边不好说话,拿人的事情就拜托大理寺了。”

赵诚颔首表示自己会和自己在大理寺的儿子说好这件事。

商量完事情后众人散去,端王喊住季云暮,说:“云暮,你和我一起去面圣吧。”

“是。”

两个人向皇帝说明了事情,皇帝看了看账册,说:“吴文芳现在在哪里?”

全福说:“底下的人汇报说吴文芳现在正担任连州知府。”

皇帝立即说:“不必通知大理寺了,让团龙营的人立刻前往连州捉拿吴文芳,槛送京城。”

季云暮不解,说:“启禀陛下,吴文芳是否有罪还没有定论,现下又不通过大理寺或者刑部拿人,会不会让有心之人拿住话柄?”

端王看了季云暮一眼,默不作声,而肃文帝却直接说:“等拿住了吴文芳,他自己会承认有罪的。”

肃文帝又强调说:“这个罪还必须与曹氏有关,拿住吴文芳后,你们亲自审问他。”

“臣遵旨。”两个人退了出去。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罪名扣在曹汝阳头上,季云暮面对这个难题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小黄门看外面正下雪,准备打着伞跟着,端王说:“不必跟着伺候了。”

端王和季云暮两个人穿上披风打着伞离开了昭文殿。

走在冷风中,端王说:“这个位置可不好坐。”

季云暮不清楚端王这句话是在说自己在户部的位置还是说端王他自己在中书的位置,只能点头说是。

端王又补了一句,说:“大家都是坐在自己不想坐的位置上,只能如此。”

“但尽人事,剩下的听天命。”

端王笑了,说:“皇帝就是天命,我们现在就是在听天命做事,在朝廷上过着不得已的日子。”

这话有些推心置腹,季云暮说:“王爷也会这么想吗?”

“如果能自己选,谁不想离开京城过日子。”

皇帝眼中的目标只剩曹汝阳一个,自然想用尽一切心思和手段置其死地,于是想把乌城兵营的事情按到曹汝阳头上,却转身把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了端王和季云暮。

而如果做不到,在皇帝眼中就是失去了利用价值,端王为了稳当的日子,季云暮为了文长明能安全离京,两个人也只能做火中取栗的事情。

端王急匆匆走了,走之前宫里传话的太监说端王妃不小心在雪地里滑倒,眼下正请郎中在看。

出宫的时候,季云暮和卫燕结伴而行,高君义因为王妃扭伤的事情先回家了。

卫燕说:“除了端王家的世子爷,听说季大人以前和一个姓文的大人交好,怎么不见他?”

“他有些事没做好,离京任职了。”季云暮只能是含糊其辞。

卫燕也没往深处问,只是说:“就没想过互通信件吗?”

季云暮认为自己有些贪心,通了一次书信就会想着一直如此下去,为了不引起皇帝注意只能忍着不写信。

卫燕说:“两个人心里想着对方,见不上的话,写写信也是好的。”

季云暮刚想说什么,前面过来一辆马车。

“大人,小的来接您了。”

卫燕说:“前段时间刚进京城任职,这是家里新来的小厮,叫叶青。”

卫燕坐上了马车先回家了,季云暮一个人回到家后则若有所思。

...

到了休沐的日子,季云暮处理完手头上的公务,拿着笔对着信纸发呆。

季云兰走到自家哥哥院子里,进了屋门想让季云暮和自己去城西梅花庄里赏梅。

“哥,一起去吧。”

季云兰刚进来,刚好看见季云暮将信件封好,穿上斗篷准备往外走。

“信?直接让下人送去递铺或是驿站不就好了吗?”

季云暮说:“不行,递铺和驿站都和官府有联系。”

季云兰恍然大悟,说:“是给文长明写的吧?”

“梅花庄不在城西吗?”季云暮说:“我记得家里在城西有户庄子,那里和怀庆有棉花生意往来,托他们送去吧。”

城西的梅花今年开的很好,不少官宦人家都来到这里赏梅。

“今年的梅花比往年的好。”季云暮称赞说。

季云兰问:“皇宫里不是有个御花园吗?里面的梅花和这里比怎么样?”

“皇宫就那么大,里面的梅花开的再好也不如这里。”

季云兰一边笑着一边往梅花深处走去,季云暮原是想跟着去的,碰巧看到高君义从远处走了过来,便说:“你自己慢慢看,我去亭子里歇会儿。”

“知道了。”季云兰拉着侍女的手去看雪狮子了。

高君义气喘吁吁地到了亭子里,先灌了两杯茶。

季云暮问:“怎么就你一个人?春琴呢?”

“母亲扭伤了脚,父亲进宫陪陛下说话,春琴在家里照看。”

高君义坐到一旁,说:“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去乌城的人有消息了?”

“嗯,好消息就是刑部的郑尚书送来折子,他们查出来确实是当初的户部监管官员吴文芳营私纳贿,导致了乌城兵营今年损毁。”

“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派去抓吴文芳的人扑了个空,吴文芳不见了。”

“不见了?”季云暮有些吃惊,说:“抓住了吴文芳或许还有可能查出他背后的人,结果眼下人都抓不住。”

季云暮心想:又该怎么向皇帝交差...

高君义看出来了季云暮眼中的忧愁,问:“皇帝塞给你什么难题了?”

“让我查出来吴文芳和曹汝阳之间的勾结。”

“啊?不说曹汝阳的精明堪比成了精的狐狸,单说这次如果真是吴文芳一个人的罪,再怎么攀扯也扯不到曹汝阳头上吧?”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两个人只能对着强劲的北风空叹息。

“天越来越冷了。”高君义看着被北风吹的枝头乱颤的梅花说。

越接近年关雪下的越大,隔天皇帝就下了旨意,停了除夕之前的早朝,各部官员按时到衙门处理公务即可。

王云扶着曹汝阳走在雪路上,曹汝阳问:“吴文芳抓到了没有啊?”

“还没有。”王云说:“就让陛下和刑部干着急吧。”

“诶,私底下不可以议论皇帝。”曹汝阳走进户部衙门,抖了抖衣服上的雪,说:“去找孙昌朝说一声,你和他都注意着些。”

冬日昼短夜长,曹汝阳出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黄门提着灯笼送曹汝阳出宫。

王云提着灯笼追了上来,亲自扶着曹汝阳出宫。

“抓住了?”

王云小声说:“什么抓住,是他自己跑来了。”

“从连州跑到这里,真不容易。”

曹汝阳笑了笑,在雪地里慢慢地往宫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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