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微看了詹杏儿一眼,然后与张映雪一起跟在长乐公主身后走了。
詹杏儿慢悠悠走出勤学殿,就感觉很无聊。抬眼望去都是高墙和望不尽的甬道,偌大的皇宫没有一个熟人,有的只是可以预料的勾心斗角。詹杏儿倒不怕,她就是对此感到厌烦,这不是她喜欢的生活。
殿外没有人等詹杏儿,她顺着记忆中的来路往回走。可到底只走了一遭,宫中道路又复杂,所以在一个原本该左转的地方,她转错了方向,往右去了。
从乾清宫出来的谢钧,看到了远处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她不知从哪里捡了一个树枝,一面低头走路,一面无聊地用树枝点着地面。
“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问句,但声音没来由地温和了两分。
“谢钧?”詹杏儿抬头,眼睛多了七分明亮,“我来跟公主当伴读。”
啧,他是问这吗,他还能不知道她来给公主当伴读了?
谢钧看了看天,道:“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在勤学殿做完测试不久。怎么,迷路了?”
詹杏儿这才发现,如果路对的话,她此刻已经回到秋爽斋了……但是,并不想承认自己迷路了,她抬了抬眼道:“谁迷路了,我不过是想逛一逛而已,赏赏风景。”
谢钧哦了一声,并不揭穿:“那詹二小姐逛完了吗?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天色还早,回去也是无事,而且谢钧面前,她还挺安心的,于是便道:“你是要回文渊阁吗?我跟你一起。”
“你想见黄琼?”
詹杏儿茫然:“我见他干嘛?”
“谁知道呢?”谢钧转身道,“万一某人见异思迁呢。”
什么见异思迁,这词可不能乱用,詹杏儿快步跟上去,嚷道:“你别乱说,黄大人可是我未来姐夫。”
谢钧突然停下了脚步,紧跟其后的詹杏儿没预料地撞到了他后背。“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詹杏儿鼓着小脸气愤道。
谢钧没解释,反而疑问道:“姐夫?”
“对啊,我大姐姐许了黄家,再过几天就要出阁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谢钧重新迈步。詹杏儿也跟了上来,走在他身侧:“你们不是同僚吗,这都不知道,你这人际关系也太差了。”
谢钧:“……”
叽叽喳喳的,小狐狸又恢复了活力,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进了文渊阁,谢钧领着詹杏儿走向侧面的一间官舍,守在门口的怀书见到后,眼睛都瞪圆了:“二小姐,您怎么也来了。”
又多了一个认识的人,詹杏儿笑着道:“我来找你们玩。”
谢钧吩咐怀书:“泡壶热茶来。”
詹杏儿推门进入房间,绕了一圈,官舍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左边是一张书案,右边是一张罗汉榻,中间是一张小方桌。桌上摆了两份糕点,詹杏儿看见后,坐下来,把手伸了过去。
谢钧听完怀书回禀的一些事情后,跟着进入房间坐了下来:“今日入宫,可还习惯?”
詹杏儿咬了一口绿茶糕,摇了摇头:“不太习惯,没有认识的人。”
她语气闷闷的,谢钧听着心绪莫名也有些受到影响。
怀书拿了茶来,谢钧拎起茶壶给詹杏儿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缓声道:“此次与你一同入宫伴读的还有两人。其中张映雪乃是国舅永年伯之女,时常入宫陪伴凤驾,很得皇后喜爱。”
詹杏儿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暖和的茶水:“那姜雨微呢?她不是监察御史的女儿吗,怎么感觉也跟公主很熟的样子?”
“姜雨微早年丧母,自幼养在姨母宁国公夫人膝下。因着这层关系,时常会跟国公夫人一起进宫,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詹杏儿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什么,一脸期待问:“长乐公主呢,你了解她吗?”
“不了解。”
“我不信。”
谢钧:“……”
詹杏儿有理有据道:“人家都想嫁给你了,你能不了解?”
“这算什么,詹二小姐都要嫁给我了,我也不怎么了解啊。”
这人怎么这么欠揍?
詹杏儿差点咬到舌头,想拿糕点砸他,又舍不得,最终只能恶狠狠地咬了绿茶糕一大口。须臾,詹杏儿眼睛一转,嘴角弯了弯起身,拍拍手道:“不说就算,晚上长乐公主设宴要请我吃饭,到时本小姐要是迫不得已把谢大人卖了,谢大人可别怪我。”
她说着就往门口走,心里默念着数,果然脚要跨出门口时,后面传来了一声“回来”。
“好嘞——”
嘿嘿嘿,詹杏儿倒退到桌前,转身、弯腰,单手撑在桌子上,放上自己的下巴,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谢钧转过自己的视线,不去看她,然后道:“长乐公主喜爱华贵衣饰,尤爱牡丹,喜武不喜文,比较偏爱一些新奇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