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戍走过来,想向他们行礼,被赵亦烽拦下:“魏锦戍,在长街,还整这些虚礼做什么?你就唤我越亓,唤……”
“赵小姐,”赵乐宴急忙开口,“魏郎君就唤我赵小姐吧。”她可不想他唤她的名字。
他为她守夜,为她烧符幡诵福祈愿的时候总唤她的名字,她堵上耳朵,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魏锦戍看着她,唇瓣轻启:“赵小姐。 ”
“好了,那我们进去吧。”赵亦烽开口。现在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设宴太急,也没提前预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他们的位子了。
一进榕酒楼,香味就扑鼻而来,端菜的小儿忙得脚不沾地,传菜的人喊得嗓子都劈了。
放眼望去,一楼没有空的位子了。
赵亦烽熟练地招来一小二,得知二楼包间也没了,只剩靠二楼亭阁的一间包间,面朝西市,等入夜了,十米长街璀璨通明啊。
“行,就这间吧,带我们过去吧。 ”
小二一听,笑着招呼:“得咧,各位客官随我来。”
“阿兄,面朝西市那间,那不是没窗吗?”
“这位小娘子,那间包间虽没窗,但西市的风光一览无余啊……”
赵亦烽拧了拧眉心,凑过脑袋,小声道:“宴儿,你怎么知道那间包间没窗啊?”
赵乐宴眼珠子一转:“那小二说的,说西市的风光一览无余,那肯定没窗啊。”按现在的日子来算,半年后,榕忆酒楼二楼那间包间就会被高门一公子哥包下,为博美人一笑,吩咐下人等入夜后,在西市放烟花……最后浪漫没成,倒点着了一裁缝铺,那公子哥眼见闯祸了,一着急,不小心从二楼摔下了,好在只摔折了一条腿,闭门在家休养三月就能跑能跳了。
不过,都是摔,怎的就她那么倒霉,摔没了一条命……惨呐,惨呐。
“那为什么不是把窗支起瞧外面的风光呢……”赵亦烽追问。
赵乐宴眨巴着眼,她圆不了了,她总不能说她从一年前重生回来了吧。
“走吧,阿兄,”赵乐宴忙推搡着阿兄上楼梯:“快上去吧。”
赵亦烽被推得只能迈步往上走:“哎,宴儿。”
“快走啦,阿兄。”赵乐宴双手推着阿兄,结果自己脚下一绊,差点摔了。
“小姐。 ”
“小姐。”嫣然和春风惊呼出声,连忙扶住她。
“宴儿,没事吧。”赵亦烽也被吓到了,赶忙伸手拉住她,她要是因此受了伤,他不会原谅自己。
赵乐宴站稳后,看了看他们:“我没事,就是踉了一下。”
嫣然不放心地扶着她:“小姐,我扶着你走。”
“真没事,我就是没看路。”赵乐宴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裙,示意他们都往前走。
见宴儿没事,赵亦烽才松口气,听见小二在唤人,他嘱咐好嫣然和春风照顾好宴儿,才先一步上去。
“小姐,可吓死我了,”春风和嫣然一人扶着她一只胳膊,生怕公主一个不小心摔了。
赵乐宴看看嫣然,又看看春风:“你们这样扶着我,让我想到了架在火上烤得兔子啊。”
春风没忍住笑,被嫣然眼神训了,不管公主说什么,做什么,她们都不许笑话公主。
“赵小姐。 ”
听到魏锦戍喊她,她调整好呼吸,缓缓转过身。
见状,嫣然和春风对视一眼,自觉往后让出位置。
赵乐宴站在比他高几步的楼梯上,才堪堪与他平视。
“魏郎君唤我何事?”赵乐宴直视他的眼睛。
她与他这个奸臣贼子没什么话要说,待她寻到他的罪证,就能让他伏法。
只是现在,她苦于没有他伙同贼人谋反的证据。
“赵小姐的簪花掉了。”魏锦戍伸出手,手里捏着一支缠丝绕玉的簪花。
赵乐宴抬手没摸着发髻上的簪花,伸手就去拿魏锦戍手里的簪花,被魏锦戍躲开了。
“魏锦……”赵乐宴差点脱口而出他的大名,缓了缓,才换上一副假笑的面具:“魏郎君,你这是何意啊。”
“赵小姐,很讨厌我?”魏锦戍手轻握着簪花,眼里含情。
是!很讨厌!赵乐宴内心狂喊,但面上仍保持微笑。
“魏郎君为何这么说?我们只是昨日才见第一面。”
魏锦戍眸色黯了黯:“是吗?”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她,好似盯着猎物般,想透过她的眼神读懂她的想法。
“我与魏郎君无冤无仇,魏郎君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自是不讨厌魏郎君啊。”
魏锦戍唇角漾着笑,像是得到了应允的小猫咪,主动露出肚皮向她示好:“赵小姐不讨厌我,真是太好了。”
赵乐宴被突然靠近的魏锦戍吓得往后一仰,魏锦戍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回。
春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哇哦在心里,原来魏家郎君这么会撩公主的呀,她只是瞧着,脸都要羞红了。
嫣然想上前阻止,被春风一把拽回,这样养眼的画面,她最爱看了。
嫣然心里着急,魏家郎君虽向王上求娶公主,但二人尚未有婚约,大庭广众之下,恐怕有损公主声誉啊。
“魏,魏郎君,你这是做什么。”赵乐宴都有些结巴了,她哪知道他众目睽睽之下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啊。
“赵小姐。”
“干嘛。”
“赵小姐不讨厌我,那能不能倾心于我?”
赵乐宴脑袋轰得一声炸了,魏锦戍好大的胆子,狂言,这绝对是口出狂言!
“宴儿,魏锦戍,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赵亦烽手扶着楼梯梨花木杆,眉尾上扬。
昨日魏锦戍不顾一切跳下水救宴儿,看宴儿那个眼神就很不对劲。
赵乐宴脸颊绯红,丢下一句“他胡言乱语”就落荒而逃了。
魏锦戍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眸里的爱意就如煮沸的水,一点都藏不了。
“魏锦戍,上来啊。”赵亦烽招手。
魏锦戍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