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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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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烽儿醉了酒,一路高歌,还扛了一株丹桂回殿,全王宫都知道了吧。”卫芷脸上挂着笑意。

“母上,你不责备宴儿吗?”

“为什么要责备?”

“因为宴儿没有公主之仪,还拉着阿兄一起胡闹。”

“你们虽是凨国的祁王殿下和公主,但也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只愿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别人的目光不是最重要的。”

“母上,你最好了。”

“就母上好,父上好不好啊。”赵元恒议完朝政之事就过来了,还没进殿,就听见了宴儿的声音。

“父上!”赵乐宴放下手里的汤匙,步到父上面前,向他行礼,“见父上。”

“好,宴儿啊,”赵元恒扶起宴儿,看了眼桌上的膳食,“宴儿,怎么还到你母上这儿蹭膳食了?是望桧殿的婢女照顾不周?”

“嫣然和春风将我照顾的很好,我就是想母上了,所以来母上的殿里请安,顺便蹭顿早膳。”

赵元恒有些醋意:“哦,就想你母上,不想父上?”

“想,宴儿怎么不想父上啊,宴儿是知道父上日日下了朝殿都会来母上殿中,所以才来母上殿中等父上,”赵乐宴不忘两头哄,“父上和母上我都想。”

卫芷笑:“行了,非得让宴儿哄了你,你才高兴。”

赵元恒笑。

赵乐宴看着在朝殿上威严凛凛的父上,此刻却在她和母上面前开怀大笑。

在她的印象中,父上是明君,是慈父,不管是朝政之事还是后殿之纷,他都秉公论正,唯一一次的情绪失控,是在她的丧礼上……

她看到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父上,嘶声力竭到面目狰狞,两鬓发白,满脸悲容……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就不会再让这件事发生,她要好好活着,不让父上和母上为她生了华发,伤心断肠。

……

“父上,这棋不能这么走。”赵乐宴手握着白子,看着父上直接在棋盘上落下一黑子。

看到宴儿将他的黑子挪走,他又悄悄将黑子挪回去:“宴儿,父上看错了,应该这么下。”

“落子无悔,”赵乐宴看向父上,“父上,你一直都是这么教导我和阿兄的,可不能耍赖啊。”

父上轻拍了拍脑门,一子落,一步错,悔啊。

赵乐宴看向父上:“父上,我现在的棋艺如何?”

“好,”父上竖起大拇指,“我的宴儿,棋好,人美心又善,不愧是凨国的公主。”

“父上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赵乐宴心里都乐开了花。

“该骄傲。”

“是父上教的好。”

卫芷端着莲花酥走到凉亭,她老远就听见他们父女二人在互相恭维了。

“来,尝尝御食阁新制的莲花酥。”

赵乐宴先拿了一块莲花酥递给父上,又拿了一块莲花酥递给母上,最后才自己吃了一块:“真好吃,就是阿兄去狩场了,没吃到这莲花酥。”

卫芷抬手轻拨了拨宴儿贴在面颊上的头发:“待会吩咐嬷嬷给烽儿也送一份莲花酥尝尝。”

赵乐宴咬了口莲花酥,轻声开口:“那给赵渝颜也备一份吧,她不是最爱吃御食阁做的酥点。”

赵元恒和卫芷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宴儿长大了。”

“她年纪比我小,懂得自然没我多,我才懒得和她计较呢。”赵乐宴开口。

赵渝颜虽然与她针锋相对,但她在她的丧礼上号啕大哭,那伤心样儿瞧着让人生怜,哪里还有平日嚣张的模样。

“渝颜要是知道你记挂着她,她一定很开心。”卫芷知道宴儿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儿,对一只猫儿,甚至是一只鸟儿都小心呵护。

渝颜虽小孩子脾性,但性子良善,宴儿与渝颜是堂姐妹,就算两人有点小摩擦,那也是没有隔夜仇的亲人。

“她不背后偷偷骂我几句都算好了。 ”赵乐宴伸手拂了拂嘴角的莲花酥屑。

“你们哪,心里都记挂着对方,却不说。”父上端起茶,润了润喉。

“谁要她记挂。”赵乐宴喃喃。

“宴儿随你,嘴硬。”卫芷笑着看向赵元恒。

“宴儿心善,随你。”赵元恒满眼爱意地看向卫芷。

赵元恒看到宴儿偷笑,佯装轻咳一声:“宴儿。”

“父上害羞了?”

“你这孩子,”赵元恒以袖挡脸,顺势将一块莲花酥塞到她嘴巴里,“吃莲花酥。”

“母上,你看父上害羞了。”

卫芷笑:“宴儿,你别逗你父上了。”

“我哪有逗父上,我是觉得父上与母上感情这般好,真是羡煞旁人。”

赵元恒顺势开口:“宴儿,你也会遇到这么一个人的。”

赵乐宴嘴里的莲花酥香味都少了一半:“父上,在说你们呢,怎么突然说起我了。”

赵元恒和卫芷相视一眼,有了默契。

“宴儿,你也长大了,父上也该考虑你的亲事了。”

卫芷看了看宴儿,开口:“我听说,昨日魏家的郎君进宫了。”

赵元恒点头:“是啊,我与他的父亲魏清河是至交,我知魏兄的品行,也信他教子有方,锦戍这孩子必成大器。”

听见魏锦戍的名字,赵乐宴竖起耳朵。

“可惜魏兄常年征战在外,与锦戍这孩子相处时间很短,魏兄的母亲年事已高,这么多年,她一人操持着魏府的大小事,将魏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外头都说魏老太夫人严厉手段硬,可若没有她的苦苦支撑,就没有魏府的今天,只是可惜锦戍这孩子,从小吃太多苦,父亲不在府,小小年纪又离开了祖母。”

卫芷应声:“是啊,锦戍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也不常伴在身侧,自小离府,也少了魏老太夫人的教诲,长至今日,实属不易啊。”

赵乐宴觉得嘴里的莲花酥完全没了滋味。

她是真想将魏锦戍日后会谋反的事说出来,可她不能说,父上与魏伯伯如此交好,若是此事一经挑破,父上与魏伯伯必生嫌隙。

在没确切证据前,她不能说。

魏锦戍自小不易,但那也不是他谋反祸害凨国百姓的理由啊。

一想到凨国狼烟四起,尸骨遍野,血流成河,她就害怕,她很喜欢现在的缙姮城,繁荣安宁的凨国,才是她想要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魏锦戍成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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