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戍,别离我这么近。”说着,赵乐宴往后退一步,魏锦戍就往前一步,她和他好似在玩一种我退你进的游戏。
赵乐宴抬眼,正对上他炙热的目光,这时,云后的太阳像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缓缓探出了脑袋。
随着太阳慢慢从乌云的怀抱挣了出来,赵乐宴也不由眯起眼,就近跑到亭下躲太阳,她目前还是不太能适应太阳,总觉得太阳晒在身上,刺得疼。
“我,我怕晒黑。”赵乐宴心虚,生怕被他发现她另外的秘密。
魏锦戍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但很快就将心疼藏了起来,开口:“在这等我。”说完,将手里的糕点交给她。
“你去哪儿?”看着魏锦戍的背影,赵乐宴突然着急了。
“在这等我。”魏锦戍回头。
“哎,魏锦戍,魏锦……”赵乐宴喊着他的名字,很快,他就拐进了廊亭,寻不着他的半丝身影。
风起,鸟鸣,赵乐宴就这么抱着糕点,乖巧地在亭下等着。
她抬头轻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暗暗道:我是不想被太阳晒到,才不是听他的话在这儿等他呢。
赵乐宴等得焦急,明明知道没过多少时辰,但等待人的滋味确不好受,她在亭里踱来踱去,葱白手指被捏得通红。
现在还未见到魏锦戍的影子,他怕是在捉弄她呢,她还在原地等待,显得她很呆。
这么想着,赵乐宴一咬牙一狠心,闭着眼冲了出去,准备和太阳来个鱼死网破,还没跑两步,直直撞进了一温暖的怀抱里,鼻间充斥着满是阳光的味道,那是一种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她现在虽不能晒太阳,但她能闻到太阳的味道,心里就很开心。
她抬眼,就看见一把伞撑在他们头顶上,将他们包住了。
“不是说了,让你在这等我吗?公主。”
赵乐宴被他这么盯着,有些失了神,很快,恢复冷静:“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魏锦戍不动声色将伞往她那头倾:“公主在这里等我,我肯定会回来。”
“谁等你啊,”赵乐宴想了想,从魏锦戍手里拿过伞,她才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呢,“这伞不衬你,我替你拿着。”
赵乐宴走了几步,才发现魏锦戍没跟过来,她转过身:“魏锦戍,你不过来做什么?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得快点回去。”
还不知道轻姿和涟漪有没有找她呢。
魏锦戍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跟上她的步子,他愿意一直追随着她的脚步……
赵乐宴抱着伞和糕点刚上二楼包间,远远就听见轻姿的嗓音了,她着急跑过去,就发现轻姿正揪着一人的头发扭作一团,涟漪在一旁拉都拉不住。
万涟漪一瞧见赵乐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出声:“快来,轻姿她……”
顾轻姿忙里抬头:“宴儿!快来帮我一起教训许闻顷这个纨绔!”
许闻顷觉得头皮被扯得生疼,双手防御,但丝毫没想还手:“顾轻姿,明明是你欺负我这个良家妇男!”许闻顷大喊,倏地瞧见了魏锦戍,“哎,魏锦戍!快来救我!”
来食铺的客人看热闹似的围过来,小二见状,忙赔笑处理。
见魏锦戍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许闻顷气的都要翻白眼了:“魏锦戍,你个冷血动物。”
“许闻顷,你还有力气说话啊,让你笑我,今天我非叫你好看。”
“顾轻姿,你能不能讲讲道理啊,明明是你先放我鸽子,现在倒成你有理了?”许闻顷嘴不饶人。
云多在一旁干着急,轻姿小姐她们都是姑娘家,他这也没法帮公子啊。
“顾轻姿,你还是不是女的啊,这么大劲儿!”
“许闻顷,你再说,再说……”
“嘶,痛痛痛,你轻点,我头发没了,你负责啊……”
“我负责,我负什么责……”两人僵持不下。
“轻姿,你先松手,他头发都要被你揪掉了,”赵乐宴跑过去拉她的手,这里人多眼杂的,要是被嘴碎的人传来传去,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听话。”
见状,万涟漪也附声:“嗯,轻姿,宴儿说得对,我们听宴儿的吧。”若是真闹大了动静,对谁都不好。
顾轻姿听进去了:“好,就听宴儿和涟漪的,”说着,缓缓松开手,“今儿个就饶他一命。”
许闻顷得到喘息一口的机会,立刻捂着脑袋起身,痛得龇牙:“顾轻姿,你前世是头牛吧,力气这么大。”
云多忙察看:“公子,你头皮都红了。”
闻言,许闻顷立刻虚弱:“哎呦,完了完了,我觉得我头痛,身体也不舒服,我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我爹娘瞧见了,肯定伤心,”偷偷看了眼顾轻姿,继续说,“我还没娶亲呢,还没子嗣,要是我真有个什么,我怎么对不起我爹我娘……”
“许闻顷,你喊个什么劲儿,大不了,我娶你。”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赵乐宴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轻姿这么生猛啊,以前,她和顾轻姿还有万涟漪没什么交集,对他们的事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提起过,许府与顾府结亲了,那时,她也没想到,这两个人是这样的冤家啊。
她突然觉得,她这重活一次,知道的事也不比其他人多,不过是比人多活了一年,多知道一年的事儿……
“顾,顾轻姿,你胡说什么呢。”许闻顷说话将赵乐宴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胡说?我顾轻姿说话,一言九鼎,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顾轻姿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在一旁不说话的魏锦戍身上:“魏?魏家的公子!叫什么来着。”说着,看向万涟漪。
“魏锦戍。”万涟漪回。
“哦,魏锦戍!”顾轻姿想起来了,借着醉意大胆开口,“就是在赏花宴一直盯着宴儿看的魏家郎君!”
万涟漪慌忙捂上轻姿的嘴巴,生怕她再多说错多,宴儿虽与她们姐妹相称,也很随和,但宴儿是公主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
人后,她们可称她为宴儿,人前,她们还得称她公主。
公主的事,不是她们可以随意而侃的,不论是不是无心的。
许闻顷八卦的眼神藏不住,暂时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痛,怪不得呢,他就说魏锦戍怎么一直跟着公主,原来是对公主另有所图啊,看来魏锦戍和公主的传闻……
赵乐宴回头,就发现魏锦戍一直在看着她。
她知道他有所图,也知道他图的什么,可她真正看不清的是,他所图的那些东西里,有没有他一丝的真心……
桂花树,桂花帕子,姜汤,姜饼木簪子,还有这把伞……这些里面,有没有他露出的一点真心……还是都是有所图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