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奉旨前来。”
扔下一句话,商望舒便出了车,王微度找来面纱往脸上匆匆一系,紧随她下了车。
刚下马车,王微度便像是开屏的孔雀,紧紧黏在商望舒身边,环住她的胳膊。
做完这些,他抬起头,看到白榆,脸上露出吃惊之色,随后便施施然开口。
“将军也在?”
羞涩的看了一眼商望舒,王微度手轻轻扯了扯商望舒的衣摆。
“殿下疼惜微度,见微度睡了,没舍得叫醒微度,微度这才不知道将军也在。”
王微度含情脉脉的看着商望舒,语气中含着一丝挑衅,他抬起眼皮瞥了白榆一眼,眼带不屑。
白榆对他的举动无甚反应,只引着二人进店。
见白榆不上当没反驳,王微度有些愤愤,在商望舒看不见的角落,他偷偷瞪了白榆一眼。就这一眼,就被白榆抓住了,白榆波澜不惊,收回视线。
王微度正暗叹自己倒霉时,白榆淡淡的开口了。
“王侧夫无须介怀。白榆今日也有疏忽。”
他朝着商望舒道歉,满脸愧意。
“白榆见殿下的马车如此吵闹便想来帮助殿下,却不想与殿下相谈甚欢,一时间竟忘了帮忙的事。敢问殿下岂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可是遗漏了重要物件?若是如此,白榆便快马加鞭回去,连夜回京,明日清晨便可回到客栈,如此,也不会耽误行程。”
扫过王微度的脸,白榆又继续说道。
“若是殿下错拿了什么东西,白榆也能今晚连夜送回。”
听到这话,王微度瞬间变了脸色,他堆出一脸笑,语气有些僵硬。
“将军这说的什么话,连夜来回岂不是累了将军的身子,纵使是铁打的人儿也是受不住的呀。”
王微度目不转睛的看着商望舒的脸,生怕她露出松动释然的表情。
只见商望舒面露犹豫,看看神色紧张的王微度,又瞧瞧淡然自若的白榆。
思虑一会,她转头对着王微度。
“要不你……”
话刚说到一半,王微度泪眼朦胧。
他急急的插话,向商望舒证明自己的必要性。
“将军也是男子,女男授受不亲。这一路上,将军若有难以与女子启齿的事,岂不是只能硬往肚子里咽,若是微度也在,也算与将军有个照应啊。”
商望舒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也在理。
“那要不你就……”
话还没说完,白榆罕见的插嘴。
他拿出两把钥匙,面露难色。
“殿下,只剩两间上房了。”
见状,王微度却松了口气,轻巧的从白榆手心拎起其中一把钥匙。
亲昵的贴着商望舒,眼中的泪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义正严辞。
“微度还以为什么事呢,将军这话说的。殿下与微度是妻夫,自然能在一个房间歇息,再说了,微度还要服侍殿下就寝呢。”
听了这话的商望舒就像活见了鬼,她果断开口拒绝。
“不需要,我习惯一个人睡,有人在我身旁我睡不着。”
白榆将另一把钥匙放置在商望舒手心上。
“无妨,两间上房足矣。白榆行军习惯了,在哪都能睡。”
这倒好,好人全让白榆做了。
王微度心中暗啐,悔恨不已,却也毫无法子,只好扬起灿烂的笑颜,朝着白榆不甘不愿的道谢。
……
入了夜,商望舒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却愣是睡不着。
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她心中猜测。
莫非是在马车上睡多了?
今晚没有月亮星辰,整个天空漆黑一团。外面静悄悄,唯有寒风穿过叶子带来的呼啸声。
客栈里肃静得有些可怕,听不见一丝人声,也没有一点光亮。连客栈走廊的烛光也被悄然熄灭,不知是人吹灭的,还是风吹灭的。
商望舒莫名有些害怕,她紧闭双眼,想让自己快点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忽然听到了细微的吧嗒吧嗒的声音,像是门那边传来的。
有人在撬锁!
商望舒忽的睁开双眼,睡意瞬间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她紧紧的盯着门口。
吧嗒。
门开了。
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人,轻飘飘的走了进来,这人捧着一小根蜡烛,烛光在风的作用下忽明忽灭。
黑衣人一边走,一边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进门后甚至向外张望,见四周无人,才将门慢慢关上。
门框摩擦地板发出吱的一声。
黑衣人的动作顿时停下,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过了一会,见无事发生,他又轻轻将门彻底合上。
蹑手蹑脚走到床边,黑衣人将蜡烛抬高了些。
这一抬,正正好照射到商望舒的眼睛上,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烛光刺得自动闭上。
商望舒不敢轻举妄动,闭眼假寐,等待着黑衣人的下一步举措。
过了一会,停驻在商望舒脸上的烛光掠过她的身子,重新落回到地面,照亮房间的一角。
黑衣人的喘息忽然变重。
商望舒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布料堆堆叠叠掉到了地上。
黑衣人又提着蜡烛来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