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夸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叫希娅。”
女人拉起我的手,细细打量我,她温柔的目光让我想起莉莲,女人说:“呀,你的裤子这里开线了。”
说着她从抽屉里面取出针线,然后抱我坐到桌子上。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当然不可能太过讲究,我都快忘记了曾经在皇宫里面,我是不允许衣服上有一点点褶皱的公主,而现在我把优雅和礼仪全部丢开,在旅途中,心都玩野了。
“刚刚您哼的歌曲,可以教我吗?”我轻声询问。
女人低头一边给我的裤子缝上细密的针脚,一边说:“这是我外婆教我唱的,你也很喜欢吧,希娅。”
然而她继续哼唱起未尽的歌谣,原来这不仅仅是一段旋律,还带着歌词。
我将变成花送来芬芳
我将变成树带来荫蔽
你纯真的眼眸是我唯一的归处
即使我将远行
我也会将你珍藏在心
我的珍宝
唱完,女人捧起我的脸,“你怎么掉眼泪了?我的贝尔也是这么爱哭”
我的目光从女人脸上落到摇篮中的布娃娃,女人又笑着拿起梳子帮我打理凌乱的金发,她说:“嘘,贝尔现在还在睡觉,她一听到我唱歌就会睡着,乖的不得了。”
一个把娃娃当做自己孩子的奇怪女人,她活在自己的臆想中,但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母性光辉让我迷惑,忍不住靠近。
女人梳理我金色的长发,然后轻柔地将头发分成两股盘成麻花辫,安娜过来和我耳语,“她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戴柔,好像是孩子在几年前生病走了,之后就一直觉得那个布娃娃是她的孩子。”
戴柔把我脸颊的碎发拢到耳后,怔怔地看我,她说:“我的贝尔也是金色头发……”
我觉得有些憋闷,戴柔失去了孩子,而我出生就没有母亲,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舌尖品尝到苦涩的味道,觉得世事无常,为何神要如此作弄我们。
当戴柔的手抚摸我脸颊的时候,我主动往她手心靠了靠。
戴柔还想要说些什么。
“希娅,该走了。”克劳德出现在房间门口,他的右手已经用绷带包扎过,朝我伸出他的左手。
“我该走了。”说着我跳下了桌子,“谢谢你的帮助。”
当克劳德牵住我的手走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戴柔继续哼着歌晃动摇篮,克劳德抓我的手却用力了几分,我叫道:“你抓痛我了!”
克劳德:“希娅,之前你答应我过什么?”
“我没有闯祸,我只是到处走走。”
“刚刚你动摇了,如果我不出现,你是不是就想留在这里了。”克劳德语气陈述道。
我不可置信抬头,“你在窥探我的内心?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说了,当你’想’做什么的时候,必须征询我的意见。你也和我拉勾了。”克劳德抓着我的手不放,无论我如何用力挣扎。
我气急败坏,被克劳德窥视到我内心的想法让我有种羞耻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你手中的牵线木偶!”
克劳德:“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要离开我了。”
可能是因为戴柔为我梳头的手法让我想起莉莲,可能是因盖亚靠近魁尔又远离帝都……在某个瞬间,我觉得留在盖亚生活或许不是一件坏事,但克劳德为了这点事情生气有点不可思议。
我摇了摇克劳德的手,“走吧,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魁尔的吗?”
克劳德语气生硬地转换话题,“行李先放在这里,我们骑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