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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王城香山祭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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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中空气渐寒,吃零嘴的人都抬起头来。

司徒司声音森森,“理由?”

“毒杀先皇先皇后。”

司徒司脸色微沉,当年皇帝死时他还在魂姬宫,师父还没有带他走将身世告诉他,长大之后他也觉得先皇死得蹊跷,但莫钰说令人咳血的病症有很多,毒也很多,皇帝死前病程较长,身体也可能是被逐渐消耗掉的。

那时莫钰翻阅古籍,倒是看到记载的“忘川”之毒,但是传说已久,她也没见过。

那日在景煜毒发他便想到了先皇,如今证实云连崇当年也中了忘川,他自然也怀疑到了安王头上,甚至怀疑贾青青。

贾青青主动自证清白,“但是先皇中毒与我无关啊,我也想知道云德礼和忘川有什么关系。”

司徒司没有说话,贾青青知道他在衡量。

在贾青青和云连祺他们看来,云德礼所做之事是反派,需要制裁。但对司徒家的人来说,如今的云家人如何内斗都是子孙闹腾,只要不波及江山,怎么闹都好。

所以她继续加码,“若是坐实云德礼发动战争,你杀还是不杀?”

贾青青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密信递给他,“这是云德礼勾结商丞敛财的证据,他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说他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她道,“商家多年来巨额财富消失无踪,你最清楚,到底是什么事用这么大开销。”她笑问司徒司,“不就像你们司徒家一样?”

贾青青在询问无门地址的时候,莫瑜只告诉她一座西南小镇,而她经过调查注意到那附近的一个传说。千指峰那一带崇山峻岭,民间传闻是通往冥界的入口,那里山风呼啸,恶鬼嚎哭,偶尔有人不小心靠近,都会吓得仓惶逃窜。

用来养兵再适合不过。

她当然不会天真以为司徒家世代守护大歌只靠半块虎符。

曾经说起几年前边境城市不断有官员落马,有人将勾结外族的罪证从边境一路发回王城,这一路上销毁证据的互相包庇的,拔出萝卜带出泥,在安王和几位重臣的辅佐下,皇帝那一次整治了不少贪腐官员。

而行此壮举的义士是何人,至今无从得知。

也许正是那一次,拖住了安王行动的手脚,云连崇这皇位也才安稳坐到20岁,可以娶妻生子,一旦生出太子,安王再想上位便是谋逆,师出无名。

贾青青实在不想再和他互相防备,前车之鉴表明,他至死不会坦白,那就由她主动出击,逼他出来。

“我知道这不算什么实证,但你一直都知道云德礼此人野心不是吗?你能暗中阻拦一次,不见得能次次阻拦,为何不一劳永逸?大歌与大凉签订百年不互犯条约早已到期,云德礼绝非安稳良善之辈,你们家的人应该比谁都清楚,战争对于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确定云连祺能否如同我了解的一样带来安稳盛世,但云德礼一定不行,岁月太长,人间变数很多,你们司徒家不可能永世保住云家的每一个人。”

她滔滔不绝一顿演讲,唯一的受众却看着那一封封密信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突然问,“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在怀疑我,一路上也不过是利用,是吗?”

贾青青僵住。

我们刚才是在聊这个?

不过确实。

贾青青才穿越过来的时候,贾天青是睡着的,在苏醒之前的梦里,她看到了贾天青一生的碎片,虽然只有零散的碎片记忆,但是足够冲击神经了,再加上贾天青心里滔天的恨,贾青青当时躺着差点吐出来。

后来贾缨荷进来打扫房间,她迅速接受穿越事实,果断继续装睡,打算趁机理清人物关系,总要先摸清楚脉络。

半晌后她还是没坚持住,不是因为装睡困难,是因为实在需要纸和笔。

太复杂了,纯靠脑子会打结。

似乎是痴呆的时间比较长,贾天青身体很弱,在蹲家里调养身体的时候她并没有闲着,那段时间流川城最赚钱的就是说书人和包打听,每天排着队去贾家赚钱。

她也是在那时候听了不少灵慧帝的故事,加上在现代看过的诸多野史,叫她注意到了司徒章这个名字,后世记载中云连祺登基时身边有一位谋士就姓司徒,野史所述大歌朝兵符有三块的事也是现代历史学家争论不休的焦点。

加上来了古代才听说倾城公主传说中的孩子,一个惊人的推测在她心头浮现。

直到听莫瑜说他师兄叫司北途,司这个姓氏在古代虽然不多,但也不算特别罕有,但是后面跟了个“途”,神秘的高手,行踪不定,很少露面,这也太巧了。

所以见面的时候她就顺口试探了一下。

包括后来司徒司对朝廷事的关注程度。

甚至在她还没有离开贾家的时候,有一年重阳,原本说好去爬山,他却失约没来,几天后听说安王在万民登山活动中遇刺,幸好有神秘人出手相救。

那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他,写信去问便说临时有事,叫莫瑜跑腿送了一大堆赔礼来。

巧合太多就会出现逻辑。

留他在身边,确实可以说是利用,她行走江湖,需要明面上带在身边一个高手,原本的计划是去找孟初寒,但她对着司徒司的脸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给自己这个福利。

只要没有最后实锤,就全当他不是自己复仇路上的阻碍。

她故意给莫瑜看地图,把司徒司引到此处,在他亮兵符给往念大师看的那一刻,他们就站在了历史的两端。

贾青青视角来看,司徒司所做一切都是徒劳,但他本人裹挟在时代的洪流中,他也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使命。

司徒家,还真是代代犟种啊。

贾青青想叹气,却只是笑了出来。

“我赌你会搁置自己的事陪我上路,一次赢了,我赌你会为了陪我放弃亲自进宫救云连崇,两次赢了,我赌你不放心我一个人进来会向往念大师表明身份,三次赢了。”

“云德礼我一定要杀,司徒司,第四次不赌了。”

利用算计说出来居然如此触目惊心,司徒司只能问,“为什么不赌了。”

明明胜算很大。

“怕你输到血本无归。”欠揍的贾青青依然是挑衅嘴脸,因为她复盘了一遍也才突然发现。

司徒家不只代代犟种,还个个情种。

司徒司这下是真的气笑了,真是不说出来都不知道他荒唐成这样,他摇着头看了眼那二人的合葬棺,自嘲或是失落,或是叹服贾青青还真是一如既往狠心。

云家人丁凋零,司徒家更是。

他道,“我是最后一个,若我死了,没人能阻拦你。”

所以为何还要想方设法救他。

“那怎么办呢?”贾青青托腮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有些沉迷,“我不想你死。”

哪怕信念崩塌灵魂溃散,人活着才有未来,故事才能继续,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反目成仇也好过坟前烧纸。

因为无法确定司徒家到底帮了云德礼多少,贾天青的血海深仇有没有司徒家一份,她不是没有想过,若真有一日不共戴天,她要背弃曾经对贾天青许下的诺言吗?

她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不会去追究“如果云德礼没有想要挑起战争没有暗害先皇,他只是我的仇人,你会不会为了我背弃原则”这种问题。

窥探人性无异于凝望深渊,贾青青有自知之明,至少她就不会为了司徒司放弃回家。

真到刀兵相向的那一日,她恐怕也只会心平气和打招呼,“我是你的敌人,贾青青,幸会。”

百年前建造的石室里,合葬的棺椁前一坐一站。

她宁可多给自己留个阻碍也要帮他修复经脉,贾老板,你知道在对自己只有雇佣关系的护卫说什么?

“我是答应师父接手兵符,但你或许把我想得太执着。”

司徒章是爱灵慧帝到疯了,才会把后世子孙全拖进来。

而他的父亲从未将这些事透露,一直到他死,司徒司都一直以为他姓诸葛。他独自背负起沉重的使命,带着山中那些永远不能走在人前的将士们,一次次解救边境百姓于水火,一次次阻止战争发生,直到死,也无人知晓。

人手,钱财,兵符,父亲其实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包括责任。

传青雀儿时曾跟在晚年的司徒章身边几年,得他教导,完全活成了第二个司徒章,他看着司徒家一代代长大,一代代正当壮年去死。

他不会允许兵符断掉传承,所以把他从卫玉容身边带走。

当年离开之时卫玉容还在隐居养伤,她练的功太伤身体和精神,丈夫无故失踪后更是大受刺激,魂姬宫一边休养生息一边找宫主那失踪的丈夫。

传青雀来带他走的那天,卫玉容好像短暂清醒了过来,她问,“你也要走?”

年幼的诸葛飞天跪别母亲,“儿子想要知道,能让他放弃一切的究竟是什么,我去把他带回来。”

所以接手兵符从来不是执着于什么传承,他只是不明白,父亲当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一生都没有过真正的姓名,没有告诉妻子自己所肩负的每一件事,宁愿一个人死在外面,在战场上烂做泥化成灰。

他还是没能把父亲带回母亲身边,不止一次望着母亲隐居的方向,还是没有忍心告诉她,你找的人或许已经死了。

几年前连师父也去世之后,他独自跪在坟前,心里涌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你们世代不惜一切守护的云家江山,就此毁灭又会如何?

可他很快便发现,百姓无辜。

年幼时的记忆所剩无几,最清晰不过父亲把他抱在腿上,一字一句教他念,“一将功成万骨枯。”

他的父辈们为之努力的,他从小得父亲的那些教导,不只是家训。

在灵慧帝与先祖长眠之地,贾青青看他的眼里都是挑衅,但似乎是太了解她,司徒司轻而易举发现了那嚣张气焰下的不安,她其实很害怕与自己为敌。

“你太紧张了,我从来不是你的敌人,以后也不会是,若安王当真危害大歌百姓,我会亲自动手。”

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掌心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贾青青收回手,似乎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结局,颇有几分茫然,“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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