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点点头:“所以你说那老狐狸给她女儿攒的,有可能,但应该也是她女儿小时候需要,后来停用了,能靠自己恢复就靠自己。”
而爸爸病灶多时,情况愈差,内底空虚,只能需要外来的助力了。谢翊叹了口气:
“也好,也好……半年过去之后可以再买新药。”
总没比希望的好。
谢堃沢惶惶避开儿子疼惜的眼神,多少有几分愧疚:“浪费钱。”
“什么?”谢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一个半截埋黄土的,有什么好活的,一颗药好几万,半年买一次!我一个月才挣几千块钱?!还得攒给你读大学……”
“爸!”谢翊嘶声怒吼,“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药这功效!”
久病自医,谢翊从爸爸窃意闪烁的眼神中,锚准了心中猜测,顿时心脏被划拉出大口子,痛感呼哧嗤往上冒。
“读书,读书,读书,一天三句话就不离读书,好像我读了书就能找到好工作,你就能长命百岁一样!家没了,我读穿中央圈最高学府的博士又有什么用,您究竟懂不懂?!”
谢翊越说越激动,后怕、惊喜涌成暗穴,“还是说您另有什么目的,在瞒着我?”
始终没言语的谢堃沢,被儿子这句话激得蹦起来:“我能有什么目的,我有目的,还不是为了你啊!”
到底是没压住情绪涌出了眼眶,谢翊转过身,关上门,咣当巨响。
不出十分钟后,客厅里传来轻微关和声,谢翊拉开窗帘,看见爸爸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谢翊气得豁然开窗,怒吼:“你身体才恢复,又要去哪?!”
爸爸扬扬手机,偷感十足:“学院路那边发生火灾,需要大量车辆运输,我赚钱去。”
谢翊差点没给气骂脏字,简直要钱不要命了。
他披上外套,紧追上去。
平日里谢堃沢肯定痛骂谢翊不好好睡觉读书,但今天事出意外,他忍了,父子俩并肩走到停车场,气氛一时胶着。
坐进车里,一晚上露天的车内凉透了,还带着久经烟熏的缭绕着,混合了食物残渣味,谢翊一下没忍住吸入鼻腔,打了个喷嚏。
爸爸的手立马就递过来了:“是不是发烧了,你这孩子,我——”
谢堃沢要絮叨的话被谢翊一个眼神制止住了,讪讪的开始开车,那表情分明哀怨儿大不由爹啊。
谢翊揉着鼻尖,忽然神使鬼差的一个问题,把手背贴到爸爸额头。
“怎样,烫不烫?”
爸爸扭动着避开:“行了,行了,你小子,跟你爹有够记仇的。”
那倒不是。
谢翊其实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问出口:“爸,我从小身体有没什么特殊的,比如能让人身上变暖……”
爸爸莫名其妙:“以前在地牢,一到冬天你冷的跟冰块一样,天天小脚贴来冷我,你忘了吗?”
是有这回事。
恍惚记忆闪回来,谢翊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还是说:“爸,这两天又有上面的来调查那起旧案,看您出院,可能得来找你。”
爸爸立马警惕:“你没说漏什么吧?”
谢翊摇头:“这么多年,多少次了,都有经验了。”
“正常,”爸爸头往上仰仰,
“那个圈的,一旦有人快死了,就旧案重提。那实验叫细胞末端再生实验,研究的事端粒和端粒酶的作用,如何通过精怪基因,延缓细胞端粒缩短的进程,以达到延缓衰老目的,通过我们人参精,龟精,之类的,妄想使细胞如何分裂,却又不会癌变,简直异想天开!就算是精怪,也逃不出生老病死,特别是现代灵气枯竭,更是与人类活的寿命差不多长。他们研究了几百年,还没醒悟!”
谢翊看着爸爸喋喋不休,脸色逐渐变得古怪:“爸,你究竟是什么学历啊,如何懂这么多学术术语的?”
爸爸一脸义愤填膺截然中断,眼眸深处被浇了水,沁出暗色调烛烟,就像从小的时候起,每一次谢翊提起有关爸爸的过往,他都选择避而不谈。
爸爸从来对过往只字不提。
也从来不提从哪里捡到的他。
甚至从来不跟谢翊解释,为何他身上会有异能。
这一次也不例外,爸爸还是选择了隐瞒,但他也不骗自己。
“你高三,学业太紧张了,我担忧你耗费心思,等你考上大学,这些事我都跟你说。”
谢翊于是也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敢跟爸爸说韦恩等人欺负自己。
也不敢说此次火灾因自己而起,事件发生,可能导致过后上不去学。
到时候爸爸梦想破灭,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