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尽管恩荣全无心情关注出自己以外的任何事，但钱军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当成好兄弟一样对待，所以见他神情不自然，恩荣仍旧还是关心地问出了口。

“你还不知道？”钱军惊讶地看着恩荣，“学校的贴吧都传疯了……”

“什么？”恩荣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还是自己看吧。”钱军掏出手机，打开贴吧递到恩荣面前

恩荣凑过去，待看清钱军手机里的内容后，随即眼前一阵眩晕！

「快来看啊！咱们学校有人进局子了，还是个没爹没骂的孤儿！！！」

黑色加粗的标题，一连三个感叹号，外加殷红色的置顶标题色，无一不在宣告该帖的爆炸程度。

恩荣忍着心跳，颤抖地点开链接……

钱军急忙扶住恩荣，感觉此刻同桌身体软绵绵的，像一株随时会倒下的小草。

“别看了。”钱军不忍心，抓住恩荣想要向下翻页的手。

恩荣挣开他，固执地摁着「下键」……

——谁啊？这人好像1班的恩荣。

——害群之马，学校的声誉都被他败坏光了！

——人家是孤儿，没爹没骂的，出去打个工怎么了，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

——这人脸皮真厚，拿着学校的助学金不够，还出去挣钱。

——他的老师这下惨了，张凯旋的乌纱帽不保啊！

……

恩荣越往下看，脸色白得越厉害，甚至握着手机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

钱军见状不对劲，立刻夺回自己的手机：“别看了，都是一些鸡婆在说些有的没的。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帮你找老师请假。”

恩荣咬着牙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哆嗦地道：“谁传的？”

“不知道，”钱军如实说，“昨晚有同学在网吧上网，看到后就……，现在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恩荣渐渐从一开始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将视线从钱军的手机中移开，嘴角挂上了一抹清冷的笑。

“恩荣，你打工的事不合法吗？为什么会被警察带走？还有……”钱军有些难以宣口，“帖子里说，说你……”

“说我是个孤儿，对吧？”恩荣的笑容更灿烂了。

钱军语塞：“恩荣……”

恩荣歉疚地看向同桌道：“对不起，一直没能告诉你。”

钱军急忙摇头否认：“我不在意的，我要是早知道你的情况……”

“会怎样？”恩荣诚恳地望向钱军，悲哀道，“实际上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钱军立即道：“我能为你做很多，比如说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生活上帮助你。”

“钱军，你信不信？”恩荣压低声音，讥笑道：“我是孤儿这件事曝光前，别人或许只当我是个穷小子懒得理会，曝光后立刻就会成为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钱军断然否认：“不会的！”

“不会？”恩荣淡定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似得，“那不妨拭目以待一下。”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满了学生，但几乎每一个学生进来时，都像是约好了似得，先是齐刷刷地看向恩荣，然后再多此一举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最后三三两两地坐回座位后，开始窃窃私语。

恩荣虽然听不见，但从那一双双偷偷瞄过来、以及被恩荣发现后立即又缩回去的视线则充分说明了一切——他现在成了整个北城实验的话题中心。

其实，比起班级里今天早上曝出的有关于自己的重大新闻来，恩荣还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晨读预备铃响了之后一直到晨读开始，他不止一次地转身向后看去，待视线聚焦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那张空空的座位后，又失望地收回视线。

他低下头掏出手机给曾栾发了个信息「你怎么没来上早课？」

信息发出去好久也没见有什么回复，恩荣只好收起手机，专心晨读。

早课结束后，方一权给韩庆宇发了个短信。

——你要的，我已经帮你达到了，我要的呢？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