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上次谢玄危也没有顺势叫她漪儿,说明心上人是一个很知分寸的人。
到了书信之上,便更规矩一些。
再往后看。
“久不相见,果真他也在想我,不过一日之别便觉得如三秋之久。”鱼燕漪惊喜道。
眉钗和云簪跟着点头。
“望自珍重?”鱼燕漪接着念道。
“这是要姑娘这天寒地冻的保重身体呢,外头的天气可不如水边楼中温暖似春。”眉钗抢答,“姑娘若是受寒生病,心疼的便是谢小将军了。”
鱼燕漪皱眉,看着那信表情一顿。
云簪和眉钗同时看向她。
只见鱼燕漪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解读得不错,我也觉着他是这个意思。”
说完,将那封信往怀中一抱。
“这可是心上人写给我的头一封信,我将它好好收进匣子中保存起来。”鱼燕漪说着,坐在梳妆镜前,取出一个与送到谢玄危那里一模一样的盒子。
在收进去的时候,没忍住又看了几遍。
眉钗笑她:“一共只这几个字,姑娘背也背下来了,却要看好些遍。”
鱼燕漪摇摇头:“你不懂,这叫纸短情长。”
况且谢玄危的字写得俊逸洒脱,如同他的人一般,鱼燕漪不过是睹字思人罢了。
这边才看完信,祥安居那边便来人传鱼燕漪,说是老夫人要见她。
鱼燕漪闻言又往外祖母那儿去。
如今立了春,京城还没落过雨,国公府的花园草木都已冒出了新芽,路上亦是一片春意待繁的景象。
她在路上还没忘记打听这几日赵媒婆可有来过,外祖母这次找自己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月衾这次嘴紧得很,硬是什么都没同鱼燕漪透露。
鱼燕漪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左右外祖母疼她,也不会吃了她去。
“外祖母安。”鱼燕漪远远行了个礼。
老夫人抬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鱼燕漪乖乖地走到老夫人身旁,道:“外祖母。”
“你前几日是不是又偷跑出去了?”老夫人突然发问。
鱼燕漪连忙摇头:“苍天可鉴,漪儿这次可没有不听外祖母的话,是有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的。”
“那和兄长妹妹去城西玩儿的那次呢?”
鱼燕漪噌地从老夫人怀里钻出来,委屈道:“表哥竟然在外祖母面前告我黑状!”
她有些不可置信。
老夫人笑:“哪里是他来告你的黑状,是清知不小心说漏了嘴,她可没将这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可我看你这着急的模样,是去见什么人了?”
国公府可没有不准鱼燕漪有个手帕交的规矩。
她这样藏着掖着,那日去见的自然不可能是姑娘了。
老夫人的神情有些严肃。
鱼燕漪只好老实交代:“外祖母,你那日可是答应过我替我寻心上人的?”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老夫人点头:“我这不是三天两头的请赵媒婆上门来,前几次送去的画像你可看过了?”
鱼燕漪点头:“看过了,不及我心上人万中之一的好看。”
“那我前几日送去的那副你可看过了,赵媒婆可说了,是京城里万里挑一的好看,不少女子都倾慕着呢。”老夫人道。
鱼燕漪这几日只忙着想谢玄危了,这几日送来的画像自然是没看的。
她如实摇头。
“外祖母,我已经将人寻见了。”鱼燕漪道。
“呦可问明了身份家世了?为人如何?性格如何?既是你看中的,我便无须再挑他的模样身段,只说这些其他要紧的。”老夫人道。
鱼燕漪便都如实说了。
老夫人听了后,道:“虎卫营……”
这兵队怎么听着有几分耳熟。
“既然你们都已经有了这个心思,那外祖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夫人道,“前两日,君度来过了,他请我定下你们两人的亲事。”
鱼燕漪闻言立即站了起来:“外祖母你可不能答应啊!”
“外祖母自然是没有立马答应,只是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还蛮喜欢他的,他又是你的表兄,自幼对你多般照顾。”老夫人道。
“若是担心舅母那边……”
鱼燕漪赶忙摇头。
“我对表哥绝无半点儿心思!”鱼燕漪笃定道。
正在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沈君度远远看着她们的方向,看着鱼燕漪坚定的背影。
她这话说得决绝果断,无丝毫拖泥带水。
老夫人也没法,朝那边叹了一口气。
“外祖母老了,唯一的记挂便是你这个外孙女儿无依无靠,将来若是,若是被人欺负了去,我在地下是要哭死的。”老夫人说着,落下泪来。
鱼燕漪能理解外祖母的想法。
不仅是她,表姐也是同样的想法,都觉得她留在国公府便有了依靠。
以沈君度的性子,只要点头成亲,他将来必然不会薄待了自己。
况且她又是他的表妹,说句过分的话,哪怕将来在这个家中犯了什么大错,沈君度也不会过度责怪她。
若非舅母阻拦,早在鱼燕漪当初来国公府之时,这门亲事便已经定下了。
那时的鱼燕漪,还真的未必会反对。
可是现在,鱼燕漪已经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人,那个人也同样珍重自己。
“外祖母放心,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爱重我的人,有他在,漪儿不会受委屈的。”鱼燕漪劝道。
她这一句话,也是再一次拒绝了沈君度。
一旁的沈君度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