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晨曦,沈行约带了一队人马,匆忙赶赴战场。
等赶到时,见沂城城门外大军压境,孙隆率军,正从各个方向列阵进攻,形成合围。
此刻的城内,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情况,唯有不时传出的硝烟与金鼓声,初显出城破之际,敌将负隅顽抗的动荡之象。
“陛下——!”
驻扎的一处营地外,孙隆跪地禀道:“我已命手下将士做好苦战准备,昨夜前,派出的精骑抢占要道,已成功截断沂城向外求援的全部通道!全军列阵,围而攻之,照此下去,此地不日便能攻下!”
沈行约的目光在行军舆图上移动,闻言点了点头。
孙隆留意到他气色苍白,颊边一抹微红,似是带着少许的病态,不禁问道:“陛下……您这一趟往来益陵,途中难免奔劳,不若您先回营稍作调养,休息一会儿,卑职会每隔一个时辰,将前线战报传回……”
沈行约一怔,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在益陵时的境况,便随口道:“无事,一来一去,途中无非是折腾了些。”
随即又问:“前军是谁在指挥?”
得知沈行约亲临战场督军的消息,孙隆放下手中事务,战场交给手下亲信看管。
此时负责攻城的前军指挥,除却他信任的两名裨将外,还有刚被提拔上任,领中军校尉之职的李肃。
孙隆照实答了,沈行约想了想,便也放下心来。
不论旁的,李肃那人治军打仗还算有一套,留他在军中,少不了以后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
沈行约站起身,眺望远处战场,问道:
“依你来看,最迟是多久?”
他在心底计算着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日,这两日间,益陵那边的战势也在向前推进,而等益陵、沂城两地攻破后,大军便将在平饶汇合,预备一道南下,正式攻往幽州。
孙隆顿了顿,寻思着答道:“保守估计,三日内,应当能够破城!”
沈行约转过身来:“最好能想个法子。”
他说着,走到身后露天的行军桌前,孙隆亦步亦趋地跟上。
沈行约将舆图放下,沉吟道:“纵使合围有效,可一旦战事僵持下来,物资和时间上的消耗,也不可不算入其中。”
孙隆略作思索,沈行约看向他,道:“所以有什么办法,能尽量缩短军队拔城推进的用时,最好能做到速战速决……你可有决策吗?”
“率精锐部队,全力猛攻一处,”营地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与一道男声同时响起。
李肃从战场急赶而来,上前道:“只要能打开一道口子,战局就能有所突破。”
沈行约稍稍侧身,朝他问道:“怎么样了?”
其实从孙隆下战场,再到李肃匆忙赶来,这中间也没过去多久,战场上的形势大致并没什么变化。
李肃上前答过,又跪地请命道:“请陛下拟旨,我愿领兵,做攻城先锋,今日午后,只等敌兵困乏懈怠之际,突袭拔城!”
沈行约听了他的话,倒是一笑:
“你与朕一同从益陵赶回,到沂城不过昨夜,今日就要请旨攻城,有这个信心?”
李肃一副不苟言笑的态度,回道:“是,城外的情形已经探查过了。”
沈行约转而看了眼孙隆,问他道:“有摸到防守的薄弱地带?”
“基本没有,”李肃的回答与先前孙隆所说的情况一致:“沂城的敌将布防得当,找不到任何短攻的时机,之前的两轮攻城,也都被压下……我是担心,整座城池防守固若金汤,而咱们控制住城外往来平饶等地的要道,也仅是一时而已。”
沈行约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你是什么想法?”
李肃说了他攻城的主张,无非是以前队作为疑兵,吸引守城兵力,再伺机破城。
“眼下还有时间,”孙隆站出道:“攻城的方略可以再作细化,只是,首将的人选……”
沈行约侧目,看了看孙隆,目光又落回在李肃身上。
“陛下,李肃昨夜赶回军中,几乎一夜未睡,末将以为,不宜作为攻城的将领人选。”
孙隆向他请示,又对李肃摇了摇头,意思是叫他别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