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想给你做莲子羹,我没事了,好好的,你看。”她说完,转了个圈。
齐心抓住她的手,脑子里已全然没有了别人。
牌桌上,方倪小声吐槽:“老师见了蓉姐就走不动道了!”
“宋溪,你看。”何姃指了指那个女人,“她不就是,那天那个——”
那个在安都商场癫痫发作的女人,宋溪和何姃一样诧异,诧异到四周的人也觉得她俩怪。
“要不今天大家就玩到这,方倪你去方盛阁点几道菜,一会儿留大家在这吃饭,”齐心神情很温和,她又道,“宋溪,何姃,你们俩过来。”
*
书房。齐心让两个人随意找地方坐,她坐在两人对面,优雅地架着腿:“蓉姐跟了我很多年,虽然明面上是我的家政阿姨,但……”她没继续说下去。
何姃和宋溪都懂。
“人是你们俩救的,你们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这桦兰大大小小的事我想知道就都会知道,但也仅限于是我想知道。”齐心看向宋溪的手指,“宋溪,我挺欣赏你的性格的,包括何姃,我理解你的执着。”
“提要求吧。”她开出条件,“蓉姐癫痫发作当时并不知道是谁救的她,只知道是两位姑娘,视频我都让人删了,我不想让她看,她倒在地上脆弱的样子。”
“做何姃的老师。”宋溪脱口而出。
“孩子,你这是在替何姃找靠山吗,她的靠山不是你姐姐吗?”齐心问她,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何姃跟了她,还会跟宋川结婚吗?
“……”这句话好像把宋溪彻底难住了。何姃看向她,似乎也想听她的答案。
“好了,我们暂且先不谈这个,”齐心看向何姃,“宋川在外拍戏,你和她妹妹躲在桦兰,你能跟我多久?我脾气古怪,你受得了我?”
“宋家于我有恩,我会好好报答。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说什么,我都认。”何姃起身朝她鞠了一躬。
齐心:“宋溪,你先出去一下。”
*
本来要留下在齐心家吃饭,可何姃是红着眼睛出来的,她径直地往门口走,逃似的,宋溪拎上东西紧跟上去。
“何姃!”宋溪看她越走越快。
夜幕下,她突然停下,她说:“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宋溪吞咽紧涩的喉:“别走远。”
何姃像是点了点头,她单薄的背影隐匿在黑色的树影下,她低着脑袋,露出一截白颈,宋溪听不见她的哭声,只知道她在抽泣,因为她哭得抖动。
何姃生病了,肠胃型感冒,躺在床上输液,吃不下一口饭。宋溪亦步亦趋地照顾她,哄她吃饭。
她无精打采地昏睡,样子十分颓唐,宋溪很想知道齐心跟她说了什么。何姃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吃饭是,说话也是。
不知道宋溪从哪要来了齐心的联系方式,何姃听到她在阳台和齐心通话,何姃用被子捂住脑袋。
这样齐心的声音就不会钻进来,“空心人”这样的评价也不会刺痛她,她随时可以被替代,那些歌换谁唱都可以,除了这副嗓子她还有什么,她是平静水面的水藻,只能依附水面活。
何姃说她不是,齐心说,那现在你唱,随便一首歌,让我感受到你的表达、你的感情、你的灵魂。何姃,你能让我流泪吗,你不能。我给你时间,酝酿,准备,我想感受到你在渲染我。
“……”何姃张不开嘴。
“你不能。你习惯了,习惯了冰冷,高傲,故步自封。当你开始审视自己的时候,你发现你哪都是空空的,天赋带给了你什么?”齐心递给她纸巾。
宋溪在客厅踱步,脚步很轻,她自言自语道:“什么都不说。方倪知道么……”
她要找方倪。
宋溪不能找方倪。
不可以。
小孩子会对喜欢的玩具不撒手,成年人的做法高级了一点但却没有小孩子那样纯粹的心。是,控制,控制一个人就需要找到她的弱点。
宋溪就真的没有弱点吗,那她的眼神为何而逃避,为谁而逃避?她在难以抉择些什么,她口口声声说她为了她姐姐,却无不为她而考虑。
何姃总能一眼看出这个人是否喜欢自己,可宋溪不是,她的眼睛和她的人一样矛盾。她忧郁些什么,开心些什么,只是一瞬,她垂下眼睫盯着某处发呆,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任何人都走不进。
衣服的扣子一粒一粒解开,何姃散下长发,披在裸露的肩头,赤着脚走出房间。
宋溪在打电话,她安静地听着,随意靠在桌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回头——
喜欢的人脱光了站在自己眼前,是否和她无数次想象的一样……微微瑟缩的肩头,平坦柔软的小腹,长而白皙的腿。
欲望如燎原野火,炙烤她的灵魂。
“何姃,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