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小姨！”孩子们欢快地跑向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宋宁郁皱眉看着他们，默默把烟掐了，然后蹲下身子接受孩子们的拥抱，最后在他们脸上印上暗红色唇印。

“小姨~”小不点吧嗒吧嗒从台阶上下来，手里还拽着奶瓶。

“嗳——真重。”宋宁郁一把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再看一眼身后的两个小男孩，“你妈呢，还没回来，怎么着不打算要你们了？”

“小姨你胡说！妈妈打过电话了，今晚回来。”

“哦。”

宋宁郁薅了一把宋川脑袋上的小辫子，又凑近闻了一口，嫌弃道：“一股奶臭味，真受不了。”

“小姨~小姨~”宋川咿咿呀呀地在她怀里扑腾。

许久未归家的宋宁郁成了三位小朋友最受欢迎的存在，三个小家伙谁也不找就到处找宋宁郁，宋宁郁烦得要死，坐在沙发里丢玩偶，三个小孩像小狗一样去捡——

她“大发善心”，玩得不亦乐乎，一旁的佣人敢怒不敢言。

直到宋静芳的车停在院子里，宋宁郁在听到动静以后，脸上就换上了不耐烦和讥讽的表情。

宋静芳抱着“东西”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暗黑哥特风的宋宁郁呲啦啦坐在沙发上。

“宁郁，欢迎回家。”宋静芳精神状态有些差，脸上写着憔悴两个字，不过气场始终很温和。

“我回来拿点东西，”宋宁郁轻轻给了趴在她脚边撅屁股的宋招一脚，“起开，别挡道。”

“宁郁，”宋静芳叫她，“这回打算待多久。”

“用你管我？”宋宁郁终于用正眼看宋静芳，也看到了她怀里的东西，她蹙眉，问她：“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半大的小子宋诚跑到宋静芳面前，掀开包着“东西”的棉被，发现一只粉色的小脚，顿时他开心地蹦起来：“太好了，我第二个妹妹出生了！”

宋宁郁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快速走到宋静芳跟前，掀开她怀中的襁褓——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出现在她面前，宋宁郁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静芳轻轻晃着襁褓里的女婴：“抱歉啊，诚诚，招招还有小川川，妈妈这么久没回来，其实是给你们生了个小妹妹。”

“快来看……”宋静芳蹲下身子，宋招费力抱着宋川围过来，所有人都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小婴儿。

孩子们都非常喜悦，只有大人的表情是复杂的，尤其是宋宁郁，她喃喃道：“宋静芳你真是疯了。”

三个月前，宋宁郁接到国内消息，宋静芳的那个废柴老公滚蛋了。宋宁郁高兴，在电话里取笑宋静芳，取笑她当初不听她的话，愚蠢行事，可当宋静芳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流产的时候，宋宁郁攥紧了拳头。

“妈妈，她叫什么？”

“她叫宋溪，溪水潺潺的溪。”

宋宁郁强扯着宋静芳到楼上卧室，宋静芳怀里的孩子哭个不停，宋宁郁问她：“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宋静芳平静地摇头，“我会把她看作我的亲生女儿，宁郁，你能从国外回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

“宁郁，你是我妹妹，从小到大都是你陪着我，我们是亲姐妹，这种感觉很好不是吗？”

宋宁郁读懂了她话语里的意思，轻轻摸了摸宋溪的小脸：“她长大会跟宋川打架吗？”

宋静芳笑一声：“小时候都是我让你。”

“可得了吧！”

*

“小姨！”少年粗噶的嗓子让宋宁郁堵住耳朵。

宋招声音太过聒噪，宋宁郁猛地给他一脚：“闭嘴——”

“小姨，你脖子上纹的什么？God——has——”

“找抽？”宋宁郁扬起巴掌，宋招猛地跑远，宋宁郁摸了摸脖子上的纹身图案。

宋诚远远地站在廊台看着她，宋宁郁瞥了他一眼，直接往别墅里走去，佣人都是陌生面孔，琴声充斥着整栋宋宅，宋宁郁在二楼拐了个弯，没有往宋静芳的房间走。

房门虚掩着，从缝隙里看过去，两个小姑娘挤在一张琴凳上，一个扎着丸子头，一个披散着长发，她一眼就分辨出哪个是宋川，哪个是宋溪，小动作多，坐不住的就是宋川，安安静静弹琴的就是宋溪。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少，也都长开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各有各的特点。宋宁郁莫名觉得眼前这两个孩子就是自己和宋静芳的缩影，长相气质，宋川和宋静芳如出一辙，宋溪与她有七分相像。

但她和宋川是没断奶的那两个。

房间里传来宋川的窃窃私语：“差不多了，还有五分钟，马上就可以交作业了。”

宋宁郁推开门，抓她俩的现形：“宋川，早就听说你不好好练琴，今天让我逮到了吧。”

“小姨？！”

宋溪手指蓦地离开琴键，回头看她，宋宁郁揪住宋川耳朵，掐宋溪的脸蛋：“两个小东西，想不想我。”

“小姨，你脖子上纹的什么？”宋川眼睛水灵灵的。

宋溪直接念出声：“God has given me the way to be healed.”

神已经赐给我得医治之道。

念完，她抱住了宋宁郁，宋宁郁抱紧她，宋川也靠过来，宋宁郁也把她揽在怀里。

“妈妈，会好吗？”宋川问她。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