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三日凌晨,长安卢府。
此时已是丑时,整个卢府一片漆黑,众人皆已入睡,除了一处房间。
卢黎夜半醒来,因心中记挂时局,难以再次入眠,索性穿好外衣来到书房。反复思索天子近日来的言行,总觉其中有些难以解释之处。想及如今形势危急、时局多变,犹豫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写信给父亲,告知天子意图御驾亲征的决定以及允许他随行的消息。
哪知刚写完自己对天子言行的揣测,便听得书房门外和屋顶有脚步声。不知是来人是敌是友,卢黎正要起身去拿架子上的横刀,忽觉浑身酸软无力,只得跌坐回去。电光火石之间,卢黎急忙将写给父亲的密信塞入袖中,以防被歹人所得,给卢家众人招来祸患。
信才塞好,门便被破开,三个身穿夜行衣的壮汉闯入书房,卢黎刚开口喝问道:“是何贼子,竟敢夜闯卢府!”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之物逐渐模糊,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卢黎惊觉自己正躺在一架马车之中,旁边坐着那三人中的一个。
见卢黎醒来,那人忙问,“卢大人您可算醒了,也怪我们三个怕剂量小了那迷药起效太慢,万一惊动了您府中的护从可是大大不妙。您现在身体可还有其他不适?”
卢黎并未答话,本想活动一番手脚,却发现自己四肢被缚,只好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受谁人指示?绑我所为何事?”
那人却只道是天子安排,让他不要多问,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
听旁边人提到天子,再联系自己此前对天子之所以任父亲为益州大都督是存了入蜀之心的猜测,卢黎哪里还能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他苦笑一声,心中暗骂道:父亲,李三骗我!
可对于天子的意图,卢黎不知,已收到天子密信的卢凌风又如何不知呢。
||益州刺史府。
卢凌风脸色铁青得看着手中的血书,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只见他忽的拍案而起,怒道:“简直岂有此理!我大唐官员竟有如此败类!我大唐将士保家卫国,却要遭此大辱,如今生死不明。”
见卢凌风如此勃然大怒,刚进来准备向父亲辞行的裴岳,满心的疑惑。但瞧自己进来之前就已经在屋内的苏尘和祝昭也是面含怒意,显然是知道其中内情。无人主动为自己解惑,裴岳只好问道:“那上面写了何事?竟让父亲如此生气。我瞧着上面的字迹不似寻常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