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刚用完晚饭,卢凌风正在院中逗弄三岁稚龄的小孙儿,被幼儿憨态可掬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屋内祝昭和龙义正在给裴岳夫妇讲“卢大都督大闹汉州”,刚说到昨日率人冲入汉州司马府时,那汉州司马两股战战的滑稽模样,忽见小厮进得院来,裴岳忙问何事。
原是蜀州刺史赵同熹来访。裴岳忙出门去迎。
“下官拜见大都督。”
“哎,私下里就不要做这些官面文章了。你近来可好?”卢凌风笑着上前扶起赵同熹道。
“这不是怕师叔向老师告状,老师托梦骂我嘛。”赵同熹也笑着直起身子,然后扶着卢凌风坐下。
“我比裴岳从公廨走的晚些,更好遇到阿彧派去报信的小厮,这才知道师叔您来了。您这次想来不是专程来看孙儿的吧?”赵同熹和裴岳互相谦让了一番,这才坐到卢凌风旁边。联系到自己隐约从裴岳口中听说的汉州血书,赵同对卢凌风此番亲至的目的有了几分猜测。
卢凌风心知以赵同熹素来的心思细腻,必然已经猜到了自己此行目的,故而只是捋着胡须含笑不语的望着自己这位一向谨慎的师侄。
赵同熹见卢凌风只用打趣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暗骂自己谨慎过了头,只得讪讪开口道:“小侄对汉州血书的事情略有耳闻,师叔此来应是想查问一下蜀州有无此等恶事吧?”
卢凌风听他果然猜中自己的心思,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却不想忽的板起脸,拿出在汉中的气势说道:“我既来了,自是要看看当日交到你手上的蜀州今日是何光景,若是你有负苏无名昔年教诲,我定不轻饶。”
见卢凌风变脸如此之快,赵同熹心中暗奇往日不曾听闻卢公近年来脾气大变,怎的今日如此喜怒无常,赵同用眼睛瞟了眼裴岳,见这小子今日格外老实,心中更是纳罕。
纵使心中百转千回,赵同熹却是对卢凌风的话不敢怠慢,忙站起来躬身施礼道:“还请师叔放心,小侄时刻谨记老师当年教诲,并不敢胡作非为。若是哪里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还望师叔指出,小侄愿受惩处。”
卢凌风素来相信苏无名这位大弟子的人品和才干,故而适才不过是吓他一吓。裴岳瞧着卢凌风缓了神色,揣度着父亲心思上前扶起自己的上司,做出万分感激的样子说道:“多谢同熹兄替我挡了父亲今日的责难,要不然小弟我难逃此劫。”
赵同熹明白裴岳这是在给自己解围,虽不知他今日到底何处惹恼了父亲,但还是投桃报李道:“师叔向来慈爱,看在你今日勤勉公事的面子上,定不会苛责于你。”
哪知众人听他如此说话,表情都颇有些诡异,似笑非笑,赵同熹好奇心大作,暗想过后私下里定要问个明白。
“不知师叔此番在蜀州停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