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师兄拿一张手令易如反掌,你还不把九叶莲交给我?”
“规矩是先看手令,再给灵植。怎好错了顺序?”
“我若定要你换个顺序呢?”
谢无涯看着他道:“恕难从命。”
那人面目一冷,目露凶光:“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给你长长记性,给我打!”
五六个修士一拥而上,谢无涯双拳难敌四手,被摁在地上一顿暴打,直打到口鼻流血,动弹不得,这些人才嚣张离去。
“今天就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别怪我下狠手。”
谢无涯躺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耳嗡鸣。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虽然感受不到疼痛,却也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试了好几次都重重滑倒在地,终于再也爬不起来。
他只能呆滞的望着灰蓝色的天空,任由鼻血汩汩往下淌,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流到领子里。
他的胸膛还在起伏,耳朵里的嗡鸣却盖住了整个世界的声音,忽然,仿佛万物都死去一般,世界一片寂静,接着,眼皮毫无预兆的耷拉下来,盖住视线所及的一切光明……
一阵风从林间吹来,地上的枯叶打着璇儿围卷到他跟前。
他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只能任由寒风吹刮他单薄的衣袍。
而远处,也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雪色袍角被风高高扬起……
*
谢无涯最近似乎犯了太岁,短短数日,竟无端招了三回暴打。
盛明朗瞧见他满脸淤青,浑身淤紫,竟比上回被翼鸟伤的还要可怖。
“都是些什么人嘛,土匪啊!”盛明朗一边给人抹药一边抹眼泪抱怨,“竟然把你打成这样,堂堂修士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我都替他们害臊。谢兄,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去找长老说理。”
谢无涯趴在床上,连抬手都费劲:“没用的,他们就是故意找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长老跟前也说不清楚,难不成长老会为我一个外门弟子把整个衍天宗翻过来?”
盛明朗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也实在憋屈:“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他们出了怨气,就不会找麻烦了。”
“谢兄,”盛明朗替他委屈,“你怎么都不生气?这些人见不得你好,就如此待你,实在可恶至极!”
谢无涯反道坦然:“人心如此,生气又能如何?”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技不如人。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太欺负人了,我们去找云泽君,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看他激动,谢无涯问他:“你打算请云泽君为我主持公道还是为我报仇雪恨?”
“起码给那些人一点厉害瞧瞧。”
谢无涯道:“那他们下次下手只会更狠。”
盛明朗愣住:“什么?”
谢无涯不想解释,拉过被子阖眼假寐。
前世他不知为此挨了多少打,萧莲舟能护他一时,却护不了他时时。
唯一能逃过暴打的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