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何事?”
“秦伯母突发癔症,不知怎的,认定无鸣哥哥已经身死,闹着要自尽,我和郑灏、承翊他们怎么都劝不住,现下整个秦府都乱成一锅粥了。我跟她说去东海请人来证实,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余兄你走一趟。余兄,人命关天,还请你……”
“事不宜迟,走吧。”
“多谢多谢。”
重曜朝屏风后看了一眼,阖上房门,随宁致远离开。
赶到秦府,果真一片混乱。秦夫人捏着秦烈阳的剑,站在房顶上。
小厮侍女、秦烈阳和孙承翊等人在底下不断安抚。
见重曜随宁致远前来,秦烈阳立马迎了过来:“余公子,致远说你有办法劝内人下来……”
重曜道:“我试试。”
宁致远将手作喇叭状,冲秦夫人道:“秦伯母,你看我把谁请来了?无鸣哥哥没事,不信你问王瑛。”
秦夫人机械转头看向重曜,重曜觉得有些奇怪,便问秦烈阳:“最近可有人见过秦夫人?”
秦烈阳说:“除了寿宴那天见过外人,内子几乎都没出过房门。”
重曜心下生疑,不过还是尽力安抚:“秦夫人,宁公子说你有事与我求证,不知是何事?”
秦夫人双目失神,两行清泪骤然滚出:“你告诉我,钟儿……钟儿是不是没了?”
重曜蹙眉,复又舒展开:“秦钟很好,不知是谁胡言乱语惹得秦夫人忧心?”
“你说谎,”秦夫人拿剑指着他,质问道,“钟儿如果还活着,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回家?钟儿最是孝顺,以前我和他爹的寿辰,他从来都要用十二分的心思,如今……如今却连面也不露。”
重曜说:“正因为秦钟孝顺,所以一心建功立业,想让夫人和将军高兴。再说,他在外面奔波,也是为了东沧城的安宁,夫人向来深明大义,不会连秦钟这点心愿都要干涉吧?”
秦夫人一时语塞:“可……”
“爱子在外奔波,秦夫人挂念实乃人之常情,不过因为军务繁忙,秦夫人便疑心至此,秦钟若是知道,恐怕日夜难安。”
秦夫人本有些动摇,但突然又大声道:“你别骗我了,别骗我了!谢霄死了!谢霄六万年前就死了!我的钟儿……我的钟儿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众人大惊。
“秦夫人,”重曜面色凝重,“城中时常有这样的不实传言,没有人会当真。”
秦夫人伤心落泪:“你还要骗我?我都想起来了,你根本不是王瑛,王瑛那孩子我见过。你就是他们找来专门骗我的。既然钟儿已死,我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
众人大惊失色。
重曜说:“我的确不是王瑛,但对东海却很熟。秦夫人在此抹了脖子,秦钟赶回来恐怕也只能为夫人扶灵了。”
秦夫人怒道:“你还要骗我到几时?我都知道了,当年谢霄在城中练兵之时,钟儿就死了……就是为了给他送信去东海,被……”秦夫人大哭,“被邪魔所杀,连身子都掏空了……”
宁致远、孙承翊等人个个沉默。
秦夫人哭的肝肠寸断:“要不是他,钟儿就不会死,我的钟儿,我的钟儿啊……”
重曜沉默。
秦烈阳道:“夫人,此事是意外,都是那些邪魔实在可恶,与谢霄无关。”
“秦烈阳,到现在你还在为一个外人开脱?要不是你留他在府中,钟儿也不会认识他,更不会遭此横祸。都是他的错!”
“夫人!”
“钟儿死了,谢霄也死了,我连替他报仇都做不到,不如随我的钟儿去了……”
秦夫人横剑就要自刎,重曜立马拈了枚气珠,弹开她手中的剑。秦夫人从房顶上摔下来,秦烈阳赶紧稳稳接住,人受了惊吓当场昏迷。秦烈阳赶紧让人叫大夫,小厮侍女忙不迭跑出去。
人群散开,重曜在地上拾到一张纸符,他识得,这是张傀儡符。而且好巧不巧,这字迹,他也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