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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纸上竟输半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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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阎说:“还好。”

康烁影问:“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超装。”

“不是,我……”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康烁影把飞飞按在自己脸上,“你问的是我还是你自己啊!”

刘征兰愤怒起身,咬碎棒棒糖,把塑料棍丢进可回收垃圾桶:“走!”

“干嘛去?”谷神有气无力地躺在颜阎腿上。

“去跑800。”

刘征兰站上三号跑道时,看直播的纽克·布兰登大惊失色:“这死丫头说话不算话!”

坐在马路另一边的小个子云堡人,阿尔尼尔·朵科蒂,在运动员进行曲巨大的回音中反驳:“你们给爬行文明吃药,本来就违规了!再说了,她还没成年,校方让她跑,她还能怎么办?”

“连基本的遵守约定都做不到!真是和平联合的好代表!”

“连爬行文明学生都绑架,真是婆旦·颇萝旦的惯常做派!”

路过的电动车自行车纷纷侧目,对这帮说着奇怪语言、隔着马路吵架的外地人投来好奇目光。然而双方的吵架模式一来一回,过于有礼貌,一点也不刺激,大多数人停留数秒就觉得浪费时间,快速离去。

阿尔尼尔粗喘数下,转投网络,继续在咚咚上发消息刷屏。婆旦方不甘落后,也用讯传疯狂回击。直到账号纷纷被封,旁边的游离体才提出一个被人忽略的深刻问题。

“乌沃去哪了?你们谁看到它了?”

布兰登打开咚咚刚恢复不久的直播:刘征兰脚边,一只小狗正绕着他转来转去。众多学生和老师对它围追堵截,而它灵活应对,嘴里不忘发出痛骂:“低等爬行文明!”

刘征兰面无表情,仿佛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不守信用!”

刘征兰叹气:“第一天当狗?你被劫持了也要顺着劫匪说话。”

“明明是你自己说比考试的!”

“我说话不算话。”

“你……”

康烁影一网兜下去,将乌沃罩在捕虫网下。

“这哪来的狗?”她刻意提高声音,“地球有这个品种吗!”

张晓怡大惊:“你傻啦?这不就是土狗?”

“没有这种土狗!它长得好奇怪啊!”

律易棋蹲在教学楼的天井里刷咚咚。直播弹幕上滑过一系列问号,安装了天机的宇宙文明居民当然知道乌沃刚才说了什么。和平联合跟婆旦·颇萝旦再度开战,痛骂对方输不起,居然干扰爬行文明。柯玛和觉醒联盟在旁边煽风点火,生怕打不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刘征兰,很安全,柳令全和康烁影正在给她送水捏肩。他放下心来,敞开了给弹幕点赞。

裁判抓狗抓得精疲力尽,从主席台旁边搬来一张没人的椅子瘫下去,有气无力举起发令枪,对准后面那张箭靶似的黑色圆板,毫无预兆地开枪。

全员踉跄。

体育生骂声一片。裁判尴尬地收回枪,准备重新发令,可所有人眨眼间冲出去十几米。甘忘营一马当先,刘征兰紧随其后,然后是骂骂咧咧的体育生,普通班几个被拉来凑数的女生稀稀拉拉落在后面。

女子八百米是下午第一个项目,由于观众的幸灾乐祸而备受瞩目。庆幸转变为小小的愧疚,所以加油声也最为热烈。

五班“刷”地拉开一条巨大横幅,红底白字书:“灯红酒绿惹人醉,我是陶姐小迷妹。”

三班一群光着膀子的男体育生在操场边喊着口号,整齐划一地侧向跨栏:“三班!(啪啪)加油!(啪啪)”

一班的最有节目,不知道是谁偷偷掐了广播里的运动员进行曲,“喂喂”两声,然后声嘶力竭地高唱:“命运就像冰糖雪梨,命运就像黄油曲奇,命运就是教会你我……啊!错了!老师我真错了!我最后说一句!曲一扬吴骄加油!!!”

相比之下重点班简直很平平无奇,只看见孔丘和周天子一人一边抢过小喇叭和艺术家的话筒,手臂比划得像喊劳动号子:“加油!加油!跑第一!没作业!”

小喇叭眼睛亮亮:“全班没有作业?”

“想得美!”

然而小喇叭已经先一步窜出去,向所有人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跑第一全班没作业!”

满操场欢呼声不断,坐在遮阳伞和校方底下打游戏的局外人都奔向跑道边,举着阳伞湿巾电解质水,蹦蹦跳跳地陪跑。

精神二班人颜阎自然和刘征兰一伙儿,她一手红牛一手盐汽水跟在刘征兰身边:“小刘小刘,我知道你很累,你不用回复我!小心岔气!你要是想要啥直接从我手里抢就行了!”

刘征兰没点头也没摇头。

颜阎陪着她跑了半圈,体力支撑不住了,脚步渐渐慢下来。康烁影、柳令全和张晓怡轮流陪了半圈,最后也没能撑下来。四个人顺着操场并排溜达,眼神跟着她的身影走,气得她差一点吐血。

刘征兰本来就是被拉上来凑数的,她体力不好,跑了两圈就开始侧腹疼痛,喉咙割断一般疼,血腥味从肺里涌上鼻腔。再加上刚才坐在原地三十分钟写了一张物理卷子,从起跑时就眼前一黑,差点对着地面行跪拜大礼。

一口气吊着她,让她跑到现在。

她就是不想让宇宙文明的那群生物满意。婆旦·颇萝旦与和平联合,她不想遂任何一边的愿!

“你看你看,刘征兰好像快死了。”柳令全紧张地抓着颜阎的马尾辫,“她是不是来例假了不能跑啊?”

“她现在是倔劲儿犯了,来轰炸机了她都得跑。”颜阎抱胳膊站定,“等着一会儿扶她去医务室吧。”

张晓怡含着律易棋手里薅来的棒棒糖:“到底是谁让她跑的800?难道每个个子高的都跑得快吗?”

“对的对的,大家是有这种刻板印象的。”前几年负责跑800的柳令全沉痛道。

大家回忆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是甘忘营给她报的800。原因是她好说话。柳令全和张晓怡勾肩搭背嘀咕了一会儿,然后举手发誓:“我们再也不在背后说她脾气怪了。”

颜阎:“……好啊原来是你们俩在说!”

“大家都有说!我们只是偶尔加入!”

“再也不相信你俩了! ”

远处的800米女子决赛已经分出了一二三名,终点线早已降下,甘忘营和三班的两个体育生互相搀扶着慢慢行走。而刘征兰,她还在全力奔跑,速度很快就要斩获个人最佳记录,超过0.5m/s了,场面非常感人。

普通班的几个女生不敢笑,一方面是怕岔气,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在欺负残疾人,心情羞愧地把她套圈了。

甘忘营还没喘匀气,但热心的性格令她热血上涌,当场顺走大祭司的银话筒,三两步爬上铁架看台最高处:“刘征兰加油啊————”

110分贝下,刘征兰的羞耻心彻底碎裂,最终左脚绊右脚,在距离终点50米处倒地不起。

甘忘营:“……私密马赛,你会原谅我的吧?”

刘征兰伸出中指。

场外溜达的四人发出哀嚎,一窝蜂涌上来想扶她。

然而刘征兰借中指撑起身子,左手捂脸,以悲壮的姿态,缓慢、沉重、凄惨地,以五分五十秒的成绩驶过终点线。

全场沉默。

怎么说呢……说这是不抛弃不放弃的运动精神吧,也可以。但是当事人过于悲戚的背影,令所有人不忍提及。

小喇叭为人厚道,在周天子的淫威下,偷偷藏起了几份份弘扬刘征兰的通讯稿,希望形式主义能给这位斗士留一个全尸。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刘征兰抬到椅子上,撑伞的撑伞倒水的倒水,刘征兰说求求你们了给我留点脸吧。大家又快速地一拥而散,躲在各个角度观察它,像动物世界里观察捕猎者的鼠兔,就是比起动物多了几分猥琐和心虚。

小喇叭撑着桌子,探头探脑地往二班那边看,心痒难耐。旁边举着索尼nx3,扎着马步拍照的关系户后勤老师嫌她挡镜头,连忙招手:“你去吧,我跟校长说你上厕所去了。”

艺术家转头盯着他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希望用眼神表达自己看热闹的渴望。

“你也去吧。”后勤老师说,“回来跟我说说。”

俩人开开心心关了话筒,往二班的椅子堆跑。正好男子跳远决赛结束,一个穿无袖背心加小短裤,大汗淋漓的男同学从沙坑往三班走,艺术家和小喇叭挽着手,一个往左避一个往右让。男同学先是向左又是往右,身形在原地一个摇摆,同时撞上了两个人。

三人同时大叫。小喇叭和艺术家拎着衣服甩干,生怕沾上一滴别人的□□。男生恼羞成怒,大声怒骂:“并排走搞水利工程啊!”

两人理亏,但是对面态度奇差,她俩理不直气也壮。艺术家声音冷而硬,像在人耳边绷了一根铁线:“不知道谁没长眼,还原地给我们跳了一段。”

对面还要说话,小喇叭上来拉偏架:“算了算了!都有不对!下次看路啊!”

她嗓门奇大,周围人纷纷侧目。对面男生气得青筋突起,却没跟她俩理论,拿肩膀又撞了一下小喇叭,闷头走了。

“什么人啊?”小喇叭挠头。

“不知道。”艺术家摸着自己只剩一边的耳环,“他不是那个谁,恋爱脑的前夫哥吗?”

“……她看人的眼光烂得好平均。”

“要不怎么叫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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