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云澜他们反应过来立刻拔剑戒备,沈玉被江邪扑倒时头被他护着,既没磕着也没碰着,但一张脸却是结结实实地撞进了那人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上,险些撞得他眼冒金星不知今夕何夕,搁平时定是要骂一句江邪,只是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了,风止剑出鞘,立在江邪身侧,紧紧盯着半空中飞身接住那把剑的男人,后槽牙硌出声响,那人不是别人,赫然是当今剑圣——温子行。
江邪危险的眯起双眸,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压了压眉间的暴戾,唇边荡开一抹笑意,说:“温先生,你要杀我?怕不是哪根弦儿搭错了吧?”
如果忽略他说的内容,这几句话的口吻就像是走在路上随口与人搭讪那样稀松平常,但偏偏,这人眼中的嘲讽意味十足,说出的话和骂人脑子进水了一样有杀伤力,哦,委婉版的,搞的云澜都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了。
不出所料,温子行杀意骤起,上位者的威压犹如泰山压顶,正常人别说抬头,只怕早就腿软了,但可惜,直面他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尸山血海中踏出来的凶神恶煞,一个是养在深山不识人间的寒冰利器,谁都不怵他,而两人的身前,还有一个新秀榜首,一个宗门少主,以及两个九霄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云澜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试图讲道理:“温前辈,有话好说,可是我们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若是温子行没什么正当理由,他们拦这一遭也是有些底气,总不能真是因为江邪打了秦炀一顿,他就来报仇吧,那也太有失风度了,但让云澜差点心梗的,并不是温子行,而是江邪。
江邪唯恐天下不乱一样,将一旁的秦炀也拉下了水:“喔,莫不是宝贝徒弟挨了顿打,找你这做师父的讨回来?”
温子行脸色一沉,还没开口,就听秦炀“噌”的一声拔了剑,上前两步说:“你放屁!打你我一人足矣,何须我师父帮忙!”
虽然此刻真的很像秦炀自己打不过就回去摇人,但实际上确实冤枉他了,温子行来抓他回山上,不巧碰见了,周小公子嘴上没把门的,将来龙去脉都抖了出去,温子行这才提剑杀来,秦炀有心想拦但没那个胆子。
“为民除害罢了,青鬼妖面,你既然敢踏入我清平山,就该把命留下,以抵你身上的累累血债。”
温子行的每一个字都说的慷锵有力,但江邪闻言却冷笑道:“你清平山的匪徒可不止我一个,弑魂殿的暗桩据点也是不少,温先生,怎么不见您一一拔除呢?现在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给谁看?”
话音未落,温子行的剑招已至,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过了前面的云澜,手腕一转,短短十几招就拨开了试图抵挡他的文浩轩,将他一掌推了出去,欲更进一步之时,斜里刺出一剑,是反应过来的云澜,燕云昭和方延也冲了上来。
即便本意不是与他们为敌,但再怎么样秦炀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师父一人对阵六人,当下迎着燕云昭和方延,做了拦路虎。
云澜的剑被温子行用剑鞘挡住的一瞬间,江邪脚下发力,挥刀劈了上来,温子行轻松化解攻势,但转瞬间沈玉又逼近,长剑泛着寒气,他将那刁钻的剑法运用到极致,与江邪的配合出奇的默契,温子行一时不察,被这两人逼退数步。
顿时心下惊诧,二十天前的沈玉连他两招都接不下,如今竟是有来有回,格外难缠,而江邪那步步都蕴藏杀机的刀法更是诡谲难辨,温子行骨子里的好战也不由得被激发出来,但每每他击退两人,云澜他们几个又上前阻拦,他多少有些掣襟见肘,几番下来温子行脸色黑沉如水,退开几步看着云澜几人,阴沉的语气蕴含着警告:
“看在同你们师门尚有些交情的份儿上,我不愿伤你们性命,此事与你们无关,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