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的一之濑冬吾,终于看到了让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在已经停好的长长车队的正中间,下一瞬,就有一辆黑色加长型豪车的侧后方车门打开了,
紧接着,他的小椿花,就身穿一袭暗蓝色男士和服,姿态幽雅得体的踏出了后座,脊背挺直的,立在了车旁,
那一抹冬日剪影般的纤细身形,和庞大粗犷的加长型豪车是如此的契合,
就像一只羽白红嘴的白鸟,在凛冽的冬日晨光下,轻盈振翅而来,
然后伶仃的,立在沉默无言的河边巨岩上,微微低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一之濑冬吾知道,他的小椿花,那一身暗蓝色的妥帖和服,就是鹤见家一贯定制的,属于高级温泉寮,鹤雅别院的迎客和服,
他心想,原来这么多年过去,鹤雅别院的品味依然没变,如此的纯粹优雅,
那种暗蓝色的沉沉色调,越发映衬出他的心上人,那洁白无瑕的如玉肌肤,
远远望去,几乎要被那长长的衣袖遮掩下,偶尔出现的美丽手指,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了,
就如同,此刻的他一般。
眼看着已经下车的小椿花还立于车旁,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俊美外交官,也并无意外,
因为,能处于车队中心,又能够和鹤见家的(少当家)坐在同一个豪车里的人,
毫无疑问,只有【鹤见夫妇】了吧,
而他的小椿花,从来都是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他一定是想,等年纪渐大的鹤见夫人下车,再搀扶着她一起走吧,
毕竟,鹤见夫人当年在生产之前,就动了胎气,导致落下了病根,
据说,一到这种冰寒刺骨的冬季,就需要好生温暖调理才行。
而他如果想要和小椿花在一起,鹤见夫人就是一个,无论如何也要跨越的难关,
不过,如今历练过后的他,很有信心,
只要他和小椿花的因缘,重新联结,
两情相悦之下,那些人世间的重重桎梏,都休想将他们分开,
正如一水之隔的,那个古老国度中的诗歌一般,
【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一次,29岁的他,只要牢牢的握住那双细白柔软的手,就能,
【得偿所愿,佳人在怀】
——————————
仅仅只是远远看着,那抹纤细身影的一之濑冬吾,心底就克制不住的,如同他20岁成人典礼那年一般,涌出密密麻麻的甜蜜和酸涩,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滋味,在他的心底翻滚搅动,紧密结合,
最后,混合在一处,缓缓逆向流淌,从胸膛涌向他的喉咙,让他不自觉的,想要开口呼唤出小椿花的名字了,
不是那疏远无比的【鹤见君】,而是他几千次几万次,在心底默默吐出的【亚子酱】,
但是,男人知道,为了不引起鹤见夫人的警惕,他是不可以在人前,那么亲昵的,称呼他的小椿花的。
正在渴求和理智之间,反复动摇的俊美外交官,下一刻,就看到了,他的“亚子酱”立于车旁,默默等待着的,第二个下车的人。
一瞬间,一之濑冬吾感觉,自己的思维,好像被冬日的严寒给冻住了一般,
在那极短暂,而又极漫长的思维长河中,他平日里敏捷的念头,都无法转动了,
因为,那自车后座探出身子,若无其事站在他的小椿花身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所笃定的鹤见夫人,
而是一个如他一般,身量极高,气质冷肃的成熟男人!
那个他明明从未见过,却有丝丝眼熟的陌生男人,和他今天精心打理好的仪表一般,也是一身规整无比的高定西服套装,
由设计师精心搭配好的色彩,格外凸显出男人身上,那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气质,
比他这几年因为工作原因,所见过的,日本所有参议会议员,还有那些外国大臣们,还要更淡定自若,
仅仅只是露出一个眉目锋锐的侧脸轮廓,就让人感觉到那种淡淡的威势,扑面而来。
而此时此刻,头脑一片僵住的俊美外交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那个不动声色的成熟男人,下车之后,不知道对他的小椿花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