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何意听得发笑,眼神特地斜向南昭文,口中道:“我问,你答,有一句顾左右而言他,这把刀马上人头落地,知不知道?”
随着余何意话语如此,那柄鬼头刀也慢慢下压,刀锋横颈,怕连弥陀佛也要告饶忍耐,这络腮胡果然哑了声,讷讷张了张口,最后咽了口唾沫,觉出嗓子里干渴的厉害。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络腮胡两眼儿一瞪,又吼叫起来。
“放你娘老子的屁,老子没跟着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这条道儿只许你们走怎着?”
余何意‘嗯’了一声,拿手压着那柄大刀,寒芒乍现,嘴脸也变得凶狠。
“不要以为这是官道,我们就不敢动你,这里四下里荒无人烟,杀了你,也没人知道,等人发现你的时候,你猜猜,你是已经变成一具枯骨呢?还是早就烧成了一堆灰。”
余何意的杀意凛然,几乎骗过了南昭文,自然也诳住了络腮胡,他心里一紧,脑子里念头生生灭灭,心里在念《上三宝度人真经》,胶着了一会儿,他泄了气。
“我是……我是……”络腮胡抿着嘴,“我是追着那个女人来的。她身上有我秘制的追魂香,昨晚上,香气到了驿舍就没了,肯定是跟着你们走了,但车上又没见那个女人影子,我这才跟着你们走了一路,不过你们可别误会,我只是要抓那个女人算账,跟你们没仇没怨,可不是要和你们为难。”
余何意听在耳里,垂目抬眼,又问:“昨天茶棚之后,你们还发生了什么?”
一提起这事儿,络腮胡登时吹胡子瞪眼,老大肚子气。
“那女人,分明就是个疯子。”络腮胡皱眉怒道:“她在茶棚里怎样说话的,你看见了吧?!”他转头看向南昭文,重复申问:“你看见了吧?!!”继而又转头看向余何意,更怒气勃勃地说:“她就是个疯子,她喝了茶,又不跟我出来交手,我当时料想,咱好男儿也不和女子争胜斗勇,就这么算了罢。我自去走路,官道上走不多久,她就来拦我。”
“拦你?做什么。”余何意语声平平,其实大概料到了。
络腮胡喝道:“好问题,小哥,我也是这么问她,我官道上正走着呢,她突然拦住我,要我给她道歉。
好笑麽?她占了我的座,让我喝不成茶,还要我给她道歉。她说我骂了她,不道歉就要和我兵戎相见,好麽,老子也不惧她呀,过了两手,那小娘皮出手招招下死手,斗得兴发,被我使出一招虎跃涧,砍伤了她的肩膊。
这娘皮见不敌我,落荒而逃,江湖上都说,斩草要除根,何况她这等没理的人,那不要洒家和她论论吗?我就一路追击过来,昨晚上追到驿舍,不见了她人影,惊动了差役,因此没抓住她。”
余何意挑起右边眉毛,问道:“她要是就在我们这儿呢,你要怎么样?”
那络腮胡初听时先竖眉,后又耷拉下去,叫道:“成王败寇,我输了,就算她真在这儿,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我不找她麻烦就是了。”
余何意笑道:“好汉子,不过她真不在我这,你找错地方了。”
继而,他把南昭文的刀抬起,络腮胡由此直起腰来,人也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