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看着江挚,满脸的无可奈何,今天周三,怎么就是休息时间了。
程暮语气不耐烦的道:“吃早饭还不行吗,说好的吃完你就走啊?”程暮心里暗暗想着,以后绝不能再放他进来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像江挚这样的人会耍无赖。
话毕程暮就拿起包子吃了起来,江挚看了程暮一眼,笑着低头算是默认,片刻过后,两人吃完早餐。
程暮从柜台取出早餐钱递给江挚,然后请江挚赶紧拿着他带来的东西离开,她等会还有别的事要忙。
江挚顺手将桌子收拾干净,转过身看着程暮手里的花瓶,程暮以为他就要接过东西离开了,谁料他径直越过了程暮。
转而坐到了靠近墙边的那个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姿势极为安逸,一副不打算走的架势。
程暮难以预料的转头看着他,江挚却勾起唇轻笑道:“我没说我要走啊?”
程暮:……
程暮警告他:“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江挚莞尔一笑“请便。”
程暮简直难以理解,江挚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如果可以程暮真想上手将他推出店外,但事实是,不太可行,报警也并不可行,毕竟赶的了一时,赶不了一世。
虽然接近年关,顾客来的少了,但宠物店也总要开着门盈利。
程暮杵在原地,纵有万般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她只能愤愤的说一句:“行,愿意待着就待着吧,一小时六十块。”话毕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谁曾想开了这个头,程暮退让的日子还在后面。
之后的一连一周,江挚每天都赖在宠物店,程暮端着水擦玻璃,他就在后面扶着椅子,一趟一趟的给盆里换热水。
程暮给狗一天放粮三顿,他就提前起身摆好狗碗,程暮不会做饭,只会煮方便面,他就抢着下厨两人又是一阵推搡。
程暮早成六点起床遛狗,他也每天早上准时到,程暮拉两只狗,他也非要拉两只出门,一阵推搡后,程暮还是没能拗过他。
就这样,每日清晨的街道,来往晨练的大爷大妈都能看到一对小年轻,女孩子板着脸,不耐烦的自顾自往前走着,而后跟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孩,一路上跟在她身后,自顾自的说笑个不停。
嘴损的大爷看到总对老伴欠欠的说:“你看,这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就像我对你一样。”
老伴往往都扭头无语的拿胳膊肘怼他一下,说句老不知骚,老大爷听完继续笑着弯腰跟上。
而却只有在大妈的眼里,能看到那女孩脸上不经意间流出的笑容,其实对她来说,不说讨厌就是喜欢了。
又是一个午后的黄昏时刻,程暮坐在桌子前打着电脑,江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程暮常看的书,是他自己从书架上取下来的。
程暮投递完简历,缓缓合上电脑,窗外的夕阳射入店内,光影昏黄,光线也没那么亮。
程暮抬头看着看的入迷的江挚,他一身墨绿色的毛衣,修长的腿随意的放着,短发微卷,光线透过他高挺的鼻梁,射入屋内。
他的脸程暮看不真切,最近的一连几天,他每天都是将近天黑才离开,不论程暮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自动略过走的事,还附带说一句:
你需要我,我不走。
程暮从最初的气愤无奈时时刻刻想赶走他,逐渐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或者说她即便发多大的火,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
慢慢的,程暮和他的关系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协调。
此刻程暮就那样看着他,她觉的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问江挚:“要过年了,你不会去陪你的父母吗?”
江挚低着头,视线并没有从书上挪开,他道:“他们在南边的一个村落做慈善,每年过年都不回来。”
江挚语气如常,可程暮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失落,但程暮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事,她问这话的本意是想让江挚赶紧离开。
因为她感到自己已经快要习惯江挚的无处不在的陪伴了,她每天开始期待江挚回来,习惯坐在桌子前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他。
习惯每天出门遛狗都有人在身侧说个不停,而这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宛如一个黑洞一样,随时会将她吞噬殆尽。
程暮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她感受到了自己极大的不自控性,而这些都催促着她 ,这段没有结果的关系她必须快刀斩乱麻。
一刻都不能再拖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