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心思立即翻转,“不…不知道……一个字也不知道!”
元昭强辩。
“多久了?”恋笙听了,平缓了气息,又问。
“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旧冬新春,三十日夜。
上弦月翻作下弦月。
自己瞒着他,他又瞒着自己,旧日之事,恋笙不知元昭是如何苦挨到今日?
苦熬,苦捱,全是为了她。
两方同床共枕互不打搅,三方异枕同梦互相顾着,倒也和睦合契!
恋笙摸着菩提,一笑问之,“他不肯见我,倒把它给了你!他这……究竟是何意?”
话堵在心口,其实也无话,元昭一字不发。
“我只怕他心里还有愧……”恋笙坦言。
人心诡谲多变,神魔莫能说尽,真是一善一恶,颠三倒四的叫人恨不能死求不得生。
“这珠子来得不易,耗他数年命,耗我心头力,丢了……很是可惜!”恋笙一五一十说着。
她就如闲话家常,诉说他人之事,元昭笑着狡辩,咬牙胡说心意,“这珠子好品相好手艺,我也喜欢得很!并非是我丢它,今儿夜里那样多的人,实是不小心落下了,幸而昆儿眼明手快,我只当丢了,再也寻不见,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是各在其位了……”
少爷少奶奶四目对峙,昆儿不敢出声,这话一出,她只当自己做了好事,心里好容易高兴一回。
恋笙心里喃喃,前人今人,岂能两顾?
既然挑开了布,若不将事情说透说明,只怕前人修不成佛,今人又修成了魔。
前人今人,她偏两顾!
“是该物归原主,你好生等着我,我这就去把菩提还给他!”
吩咐叮嘱完,恋笙跑离了玉京院,路上遇到来接孩子的容暇、元宝,也只当瞧不见。
打鞭骑马,马嘶人问,惊动了喜雨、元彻出门一看。
老姑奶奶方才安然回了北院,各处大小门还未落锁,又是上元灯节,欢喜园,临安城,寒光寺,畅通无阻。
胖娃娃绊住深闺怨夫,拦住了恶少爷去路,元昭慌得把珍珠交还给元宝容暇,话里慌乱不堪,常带凄厉哭声,又哀又怨又求,“恋笙……你要去哪里……求你……别丢下我……”
人早不知竹杖为何物,上了马紧跟着追去。
深更半夜,全家惊动,珍珠嘻嘻坏笑,昆儿早吓得禁不住,这样的事,因见得多了,小丫头虽说禁不住到底还是接住了……
菩提宝镜,一闪一闪。
容暇的珍珠丢给兰草,喜雨的花钿等不及收。
佛珠生光,一亮一亮。
元彻一口一个坏事,元宝一口一个完了,兄弟二人也骑着马跟着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