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结界,启了窗子依旧有外面的习习清风吹进来,限制的不过是有形之物罢了,罗锦玉忽地想起了师尊说的无形剑意,或许他可以试试用剑气破阵,但他并没有把握,这里估且也算是闹市,伤到哪位路人就不好了。
还是要按正经办法来。罗锦玉觉得自己好多年没做这么基础的事了,将灵力贯注透明的厚重障壁,条分缕析地感受波动的脉流,顺着每一道运转的能量流进行逆向的拆解,虽然繁琐,但拆一条是一条,拆一片是一片,还是蛮有成就感的事,不知不觉他也沉浸于此了,解开一片片网络般的透明墙,看它们泛着粼粼的波光在空气中无声破碎,一段,又一段……嗯?
忽然,整片玻璃般的蔓延结界全部一同破碎,伴着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就像许多淡淡的彩色气泡一同消弥了一样。
罗锦玉的心里涌上了一丝遗憾,然后再看到面前的身影后尽数消散。
“你过来啦?”他说。
兰岛点了点头,“不是说好了吗。到时间了。”
是啊。到时间了。罗锦玉随口问道,“不过这是发生了什么?”
兰岛看起来依旧面容苍白,神色平静,他也好像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
“出了点事。你也总会知道的。”他这样说。
罗锦玉眨了眨眼,倒也真的没多问,两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看了花。
比之先前,只有风景而无他人,时间过的只会更快。这期间罗锦玉的鱼佩又热了一次,他没有理会,多半是被催促着要回音,可他还没有想好决定。
他不是个有讲假话习惯的人,需要做做心理建设,就是也不一定建设成功。
不过没关系,反正什么样的结果都好,于他总没有太大差别。
那都是之后的事,现在和兰岛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想要更专心一些,因为这时候的时间总是过的太快了。
他们只是同行着,悠闲地谈论些风景和杂事,日头便已转过了大半个天空,傍晚的云雾升起,花瓣也合拢了歇息。
在外停驻整日,归来时天色已经很暗。
远远望去,暮霭沉沉,灯火煌煌,人烟与的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们再度融进人群,感受人声的嘈杂,罗锦玉意识到,他似乎真的曾有那么一段时间,离开了繁冗的人世间,得到了些许的心自在。
很奇妙的感受,但因为掺杂了对同行人的一点依恋而显得不够纯粹,但反而更让他向往了。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说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尽管之前定的是两晚的客栈,那时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就像是他这消之不去的兴奋感延续期过长,有人想刻意打击他一般。
在踏入繁华街区后不要多久,他就渐渐听清了杂乱人声中的纷乱议论。
“哎,真可惜啊,怎么会这样呢?”
“我都还没有去看过呢。”
“听说排场可大了……”
“蔚轩阁那么漂亮……”
“那么多画呢!那个疯子!”
罗锦玉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了。
蔚轩阁出事了?
他忙扯来位路人问问情况,刚好这是位吃瓜全面也乐意八卦的年轻人,当街就边吃着烧饼边和他讲了起来。
“那个最近风头正热的画画的吗,连开了好几天的展子了,昨晚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碰的一声爆炸了,见过的人都说那光特别亮,照的和白天似的,然后就开始着火,附近有人去救火,看到个神情古怪的男人拿着根火把一张画一张画地烧掉,看着怪吓人的,这些人就没敢靠近,等第二天,那阁楼就全被烧空了,有人进去也找不到人,一个人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举办画展的其他人员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说那个男人好像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反正现在应该是报了官,但看着也是离奇难破的案了。”
“……怎么又是火。”罗锦玉听完皱了皱眉,他转头向兰岛看去,“蔚轩阁……”
好像是你的啊。
等等,他之前说的“你总会知道的”该不会就是指这事吧?
年轻人讲完故事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啧了一声走远了,加入了另一伙人的对话,罗锦玉也把自己的疑问对兰岛说出。
兰岛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凡人眼中的版本。”
罗锦玉怔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想起了那个他觉得不对的安玉初。
好像发生了什么比自己所想要严重些的事。
他刚要问些什么,胸前的环佩忽然变的滚烫,柳月溪的声音直接就在他的脑海响了起来。
“道魔争战正式开启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