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尘:“……挺好的想法,那你现在就接任吧。”
罗锦玉连忙推辞,不再打扰任秋尘讲故事。
“我是要给你讲讲道魔近来的局势和状况,毕竟你一看就是个在状况外的,几日后的共同讨论你也不能一无所知吧,师尊亲自为你补课,好好听听。”
“好的。”罗锦玉立刻摆出一副认真的姿态。
任秋尘很满意,“其实也很简单,你也知道,自从多年前的那次道魔大战之后,魔族都聚集在魔界不出,双方互不干涉各自生活,一度魔教曾只成为只存在于传说故事中的反派……其实也不是很久,近些年来,大家都休养生息的差不多了,魔界乌漆嘛黑的,谁乐意久待呢?——说来现在位子上的那位魔尊倒说不定喜欢,他成天阴沉沉的,在阳光下看着特别违和……咳,言归正传,魔界现任魔尊已经干了很多年了,说明他还是有点本事的,虽然他也不能全面掌握整个魔族,但魔族不想一直缩在魔界的想法是不管哪伙哪派的共识,至于他们现状具体如何,嗯,我有位在魔族的卧底。”
罗锦玉:“还有这种人?那可真不容易啊。”
“还好还好。”任秋尘继续讲,“魔界自当初的蛇魔不在了之后最大的势力就分为两派,其实也就是他当初的左右两位护法,他们各自直持着不同的人,但也可以说是维持着他们各自的势力左护法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大岁数的老头子,披着个兜头的长袍,时不时搞些占卜算命的活计,神神叨叨的,还挺神秘,他是现任魔尊派,毕竟是他亲自一手扶持上来的。而另一位是个年轻人形象,长相还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极度迷恋魔族的那位公主,誓死要为公主效劳,他就是这次策划公主回归的人,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在人间找公主残魂。就这样只是偶尔回魔界,他的势力居然一直还很稳,不得不说,除了在公主方面,他做事也还是很有能力的,不要小觑,都不要小觑。”
任秋尘一脸的为人师表,罗锦玉却开始有些思绪翻飞。
那个男青年,安玉初,该不会就是师尊口中的魔教右护法吧?
罗锦玉有那么一点白日里见鬼的错觉,他这次出门长的见识是不是太多了点?
“除此之外,魔教还有个当初蛇魔在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鹰魔,他没有失踪,但也让人很难寻踪,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下,我的卧底说他始终是忠于蛇魔的。”说到这儿任秋尘长呼了口气,“其实公主什么的我们还不慌,如今的情况,怕的是蛇魔也真正被人找到法子复苏过来,那才是修真界的灾难。”
“现在还不是吗?”罗锦玉问道。
“现在还算势均力敌可以一战吧。”任秋尘理所当然地说,“蛇魔的时代根本就是昏天黑地,什么道魔大战,根本就是一边倒。打赢他,耗费了多少损失了多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了。”
一阵沉默,徒留感慨。
无论如何,大家也该尽人事。罗锦玉辞别任秋尘,回到属于自己的院落,这时才想起他还没有见过顾师叔。
不过既然任秋尘都说了顾师叔暂时不会再离开,那什么时候见也都不急。
立于院中,风吹阵阵,枝叶响动,剑随心动。
抬手抽剑,剑尖直指天际,剑意剑光如凛冬雪,挥洒咫尺间,收放自如。
他回想起了和兰岛在半空中短短一瞬对过的数个回合,感觉有什么正在心间蠢蠢欲动。
不止图剑舞得凌厉漂亮,而是要更灵巧,更机变,更专注,更多样一些。
他又想起了风境中的画面,想到了洛北川的以画作为攻击手段,他挥舞着剑,任剑光自行穿梭叶片之间,神游远思,脑海中联想过一些纷杂又纯粹的画面,手中剑也随之看似无章法地搅起一片乱光。
身在此处,心却依次置于冰雪天地,观鲜红艳丽的红梅驻立,又转而看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柳枝细抽,转而见冰河轮转,夏蝶翩飞,绿荫千里,竹林奏乐,仿若人间徜徉一梦,再望眼前长河落日,渺远壮阔,天边渐成绮。
时序推移,光阴流转,心在剑意中转过几个画面,最终与现实共同定格。
接近日暮,霞光满天,云影遮日。晚霞忽如火,烈烈燃西天,剑尖映照云后的圆日,一时间,彩光大盛。
雪的白,可以是洁净透彻的白,也可以是容纳万物的白。
心有所感,剑再随心动,穿梭指尖,雾动乾坤,漫漫飞雪与绫罗彩光相交织,在一瞬间爆发出极绚烂的剑芒,涌烫着一片灼热的赤色飞花,如细雪无声消融地面,在烟灰蔓延之前,持剑的手缓缓收势。
所有剑光随着一弘月色的剪影归于霎白。
角落里响起了几声掌声,与此同时是熟悉又亲切的声音。
“真漂亮的剑。不愧是我们的剑界小公子呢。”
罗锦玉收剑入鞘,发丝后扬,转向说话的那人露出了一个意气风发的笑。
“顾师叔,您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