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过后,连日的阴雨又被凶猛的烈日所取代。地上尚未散去的水汽,夹杂着烈日的曝晒,将整个大地变成一个蒸笼。一般这种天气人们都不敢在这时候外出,在大家的眼里,这种“暑气”最为可怕,一旦摄入,那就是意味着中暑。
但,郑伟群管不了这么多。他骑着单车一路狂奔,汗水早就浸透了他的全身,但他丝毫不在意。为了赶路,他甚至不愿意找个树荫停下来歇会,只是不停地用本来就满是汗珠的手心去擦拭同样满是汗珠的额头。
他的目的地,是县人民医院。原本坐在办公室百般无聊等待下班的他,接了一个电话后,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立马飞奔过医院。
进了医院,郑伟群把单车一甩,就马不停蹄地往急诊外科赶去。在护士的指引下,郑伟群终于来到一个病房内,他看见一个中等身材、头上稍微灰白的中年男人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男人的左手臂上包着厚厚地一层纱布,上面还沾着一点点微小的血渍。
“哥。”郑伟群抹了抹眼镜上的雾气,凑到男人的脸前,轻声叫道。这是他的大哥,郑伟民。
“噢,伟群啊,你来啊。”郑伟民一睁开眼就看到满身是汗的郑伟群,他露出了会心地微笑,好几年都没见到自家的亲兄弟了。
“哥,你回来之前为什么先不打个招呼呢。你这一出事,阿爸阿妈知道了,不得担心死了。好好的事情,你说一声我去接你不就平平安安的。哎!”郑伟群有点埋怨自己的亲哥,毕竟回家这么大一件事,郑伟民事前都没通知大家。
“都怪我。是我不好。”郑伟民伸了下腰,努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郑伟群见状,立马上去扶一把,然后又给哥哥倒了杯水,自己找个椅子坐下来。
“你的手怎样了,要不要再去做个全身检查?这里的院长和我比较熟,我给他打个招呼。”郑伟群很关心哥哥的左手臂,他也搞不懂哥哥碰上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就是不见了一个旅行包,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一些换洗的衣服。还好,我给你们带的东西都在这里,没被抢走。”郑伟民用手指了指病床前的另一个行李箱,语气十分平淡。
“抢?谁抢?抓到了吗?”郑伟群反应过来,原来大哥郑伟民是遇上抢劫了。
“伟群,你别急,我和你说一下经过。”郑伟民喝了一口水,然后悠悠地把事情的经过完完全全地描述给弟弟。
原来,省里交通厅打算过几天在特区召开一个交通建设工作会议,重点是推动本地区的交通建设工作,支持本地的经济发展。郑伟民是参会领导之一,他决定请探亲假,提前动身先回老家一趟,毕竟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他想借此机会,回家看看自己的双亲和家人。因为会议通知数天前才下来,所以,他索性就没给家里人通知,想着给大家一个惊喜。
现在,惊喜没有了,只剩下惊。
郑伟民从省城搭乘最早的大巴车回来,按他计划,他下车后就立即雇个车往家里去是可以赶得上晚饭的。显然,他失算了。他没有料到,老家的治安之恶劣,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大巴车停在县长途车站对面的马路边,然后开始下客。在车上早就准备妥当的郑伟民一手提着旅行包,一手提着行李箱就下了车。下车后,他站在路边找车,忘记观察四周环境的他很快就被一辆摩托车给盯上了。正当郑伟民还只顾着盯着马路找车的时候,摩托车从后方突然急速驶向他身前,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劫匪拿出一把刀向他的左手划去。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郑伟民突然觉得不对劲,立马往后缩了缩身子,但为时已晚,刀子依然划破了他的左手臂,刀子落下了一道深浅不一的血痕,被划伤左手臂的他顾不上其他,只好往后大步撤了几步,就这样,掉在地上的旅行包就被劫匪乘虚抢走。受伤的郑伟民顾不上追上去,周围的好心群众见状,立马过去将他扶住,众人齐心协力把他送到了医院。
“哥,送你来的老百姓呢?人呢?有没有报警?”郑伟群听完事发经过,立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