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五秒,兰都没察觉对方有进一步的动作,便悄悄睁开一只眼。
诸伏景光先生撑在钢琴边缘的手已经放下,兰看不懂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今日与诸伏先生初见,也能知晓他的工作时刻伴随危险。独自在黑暗中前行,亲情成了奢望,他一定也不好受吧。
兰清了清嗓子,“咳,那个,我在市立博物馆的中国馆兼职,前些日子偶遇了诸伏警官,他说是来东京办私事,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办好。他的古文知识好丰富,侃侃而谈、博古通今,令人钦佩。”
现在回想起上次与高明先生的偶遇,他说的私事很有可能就是来找景光先生的,希望这么说,能够传递彼此的心意。
“是嘛。”男人从三角钢琴里取出机枪收进贝斯琴包里,转而又面向少女。
“还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我叫毛利兰。”
“今日之事或许已经牵连兰小姐,还请兰小姐记下我的联系方式,如有万一,便打给我。”
太好了!这样总算能够联系到诸伏先生了,算算时间还有三年,一定要赶在枪声响起之前想到办法。
“好了,给你。”诸伏景光把手机递还给毛利兰。
“绿川子瑜先生?”兰盯着通信录里新增的名字,这是诸伏先生卧底时的假名吧,和安室透一样。
“嗯。”
毛利兰抬起头来露出微笑,“这个名字真好听,用训读很有古风味道呢。”
诸伏景光背上贝斯琴包从琴房的窗户离开,毛利兰把电子琴和曲谱架归位后也离去了。
晚上洗好澡,敷着面膜,毛利兰把笔记本打开。
【平成X+1年9月5日初遇诸伏先生。】不行,诸伏先生的身份是秘密。毛利兰立刻把这页撕下来,用黑色马克笔把“诸伏”两字涂黑后撕成碎片。另起一页写下【平成X+1年9月5日初遇绿川先生。】
随后拿起床头的怀表,来到这里后毛利兰每天晚上都会看一眼怀表,除了来这儿的第一天指针倒走了一格,到现在一直停留在“59”。
?!揉了揉眼睛,没看错,怀表指针又倒走了一个格子,现在指向“58”了!
是今天遇见了诸伏先生,所以怀表才会倒走的吗?
现在睡觉还有些早,兰走到客厅打开电视,不一会儿新闻跳出特报。今日下午东京某天台发生一起谋杀案件,受害者疑似□□住吉会成员,被狙击枪射杀,嫌疑人尚未逮捕,请知情人士提供相关线索。
兰被新闻画面吸引视线,这个地方,不就是文化宫对面吗?难道说今天下午,这个人是被诸伏先生……?!
兰关了电视不敢继续猜想,拿出手机,手指滑过通信录。
唉,算了。没想好怎么开口,现在贸然打电话给诸伏先生,万一他在“工作”,岂不是很危险。
深夜,一位成熟美丽的女子独自坐在窗前,女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良久女子喃喃道,“他们,终于见面了。”
“OK,完美,收工。”
“谢谢武内先生。”一上午的杂志拍摄工作结束了,毛利兰接过水瓶坐下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