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黑发男子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父母的事件解决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再一次做噩梦了。
梦境很真实,也很清晰。在那个梦里,自己的卧底身份暴露,天台之上枪口毫不犹豫对准心脏,他死在了12月的寒冬,生命止步于26岁。
前尘往事如走马灯播放,然而下一刻自己便跌落进了另一个梦境,是梦中梦吗?
这个梦境更为清晰真实,仿佛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只是之前大脑遗忘了。
他的手脚不再恐惧挣扎,呼吸平稳了下来,多么美好的梦啊,真不愿醒来。渐渐的,他看清了梦中少女的脸……兰。
是我对你念念不忘,日思夜想,你成了我的魔怔,此时此刻化作心魔袭扰了我的心房吗?这些都是我虚构的幻想吗?
可你的触摸是多么温柔,唇瓣是多么柔软,眼眸是多么深情,唤我名字的时候是多么令人沉醉……
这一觉似是睡了很长久的时间,在梦里,兰看到了她的人生。在漫长3000年的岁月里,她几乎走遍了全世界的各个地方,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风光,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同时她也帮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这一生她独身一人,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却也活得精彩有意义。
长睫微微颤动,感觉手脚软绵绵的好似身处云端,她逐渐苏醒过来。
紫眸慢慢睁开,是米花町自己卧室的天花板,她有些恍惚。
双手覆上胸口,没有痛感,心脏也在规律地起伏,除了稍微感觉有些累,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自己终于回家了,身上的樱花振袖提醒着她,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想去找他!刚这么想着,耳畔突然传来一道剧烈急刹车的地皮摩擦声,在夏日尚未日出的清晨显得格外“炸街”。
心灵感应一般,她从床上跳下来,刷地一下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
车还未停稳他已迫不及待冲下来,听到声音他立刻抬头。
四目相对,明明昨日他还偷偷看过她,心里在暗暗盘算着第81种浪漫的“邂逅”方式,但此时一道靡靡之音在他耳边悄悄低语:是她,他的她回来了。
微风拂过脸颊,扬起了她的发丝,她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漫天星辰都落入其中。
她转身离开窗口,他也大步跑向楼梯,她刚一推开门,就被他接住抱满怀。
他从未用这样大的力气抱过她,似要把她深深揉进身体里,融为一体。
他又突然半蹲下来,耳朵紧紧贴在她胸口,心脏规律的跳动声仿佛世间最美妙的乐音,她知道他的不安,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就好像曾经她每每不安时,他常做的那样。
他直起身来,宝石般湛蓝清澈的眸子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描摹她的模样,盛满深沉的眷恋。
他低下头来亲吻她,缠绵又炽热,她感受到他的激烈,也深情地回应他,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缠。
他把她压在了门板上,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防止被他弄疼,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腰。
似乎有湿漉漉的液体沿着他的侧脸流淌到了她的脸上,滑入了口中,咸咸的。
良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他依旧牵着她的手,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她细腻的内腕,他似乎患了严重的分离焦虑症,他必须要时刻能触碰到她,他需要她给予的温暖。
她的脸颊绯红,小声道:“爸爸他还在房间里睡觉。”
心猿意马,他抬手戳了戳她红扑扑的脸蛋,指腹下是熟悉的细腻触觉,他摩挲手指。
他拉着她走下楼梯,来到不曾熄火的胡乱违停的车子里。还不到早上五点半,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很快他们便抵达了东京湾,他搂着她一起坐在海边的长椅上。
眺望着海平线,半晌,他终于开口:“七年光阴,兰一如初见,而我却已过三十岁,老了许多。”特别是这些年,他看着她长大,自己却一直留着胡须,凌晨突然恢复了记忆,他更是完全没来得及收拾就奔向她来。
与她而言离别只是一瞬,但对于他来说却是过了遥遥五载春秋,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更年轻一点。
他摸了摸下巴,才后知后觉也许刚才扎到她了,他抬起她的下巴想看看有没有红印子。
她仰着头,望进他蓝色的眼睛,她突然觉得他眼眸的蓝色比东京湾海域的蓝更令人着迷。
她摇摇头:“不是老了,是更成熟了。”她再次钻进他温暖的怀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错过你五年的人生我很惋惜,却又无能为力,但今后景光人生的每一天我都不再缺席。”
东边的天空泛起红光,海鸥迎来日出,太阳从海平线上升起来了,发出万丈光芒。
他的人生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照亮。
“唔,景光还是有把手机放在这里的习惯啊,硌硌的。”
左臂依旧揽着她,他把手机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