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湖水仿佛沉睡了一般,湖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湖水像一颗巨大的蓝色宝石透着光芒,四周种满了蓝花楹的树,此时正是花季,花树盛开。
苏格兰躺在盛开的蓝花楹树下,单腿弯曲双手枕着头,眸子合着。
远处传来奔跑的声音,他微微侧耳分辨,随后继续小憩。
呼呼,hiro跑至树下,看到了悠闲的男人,长舒一口气,他整理前额有些乱了的碎发:“看样子兰小姐她没有事。”
苏格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算是回应:“记得枪不可离身,很被动。”
“我……知道了。”Hiro有些懊恼,垂下脑袋,“抱歉,让你受伤。”
“呵,无妨~”男人心情似乎很不错,语气里尽是“赢了”的得意,“你比那个家伙不讨人厌多了。”
“你是在说我吗?”黑色短发男人悄无声息从花树后现身,他的眼神淡漠低头看着花树下悠闲的男人,草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单手掌撑地,苏格兰一个翻身便站起来,他双手交叉抱胸,嘴唇轻钩,好整以暇看着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越过他的视线,看向年轻的自己:“你也喜欢她,为何不去争取?”
诸伏景光感到很意外,hiro是22岁的自己,当年和兰相遇时自己是23岁,就立刻真假掺半地展开猛烈追求,按道理22岁的自己不可能不心动,且没有卧底的这层顾虑,不可能不行动。
他又斜睨了一眼一副假笑模样的苏格兰,该死的,这家伙居然一脸挑衅,他肯定从兰那里哄骗了什么。
Hiro摇头:“不可以这样子做的。”他湛蓝的眸子有些暗淡,抬头看向头顶美丽盛开的蓝花楹,美丽的紫色花瓣好像她清澈柔和的眼睛,眼前浮现她对自己温柔微笑。
“如今我已知晓自己实际是30岁,而不是意识里的22岁,但她只有17岁,还在准备高考,虽然意识好像比17岁大一些。”他的语气停顿了下,抬手接住了一片离枝飘零的紫色花瓣,继续说道,“如果今天我50,她40,我会毫不犹豫追求她,如果我40,她30,那将就能在一起,但事实是她青春年少,我不能去偷窃一个少女的青春,和她在一起,那样的话我就是一个可耻的小偷,偷窃不该属于我的美好。”
原来……竟是这样,诸伏景光想,和兰交往时自己算是她的哥哥,而如今,他单手抚上额头,算……大哥哥吧,可以吧……
不对,诸伏景光胡乱抓了把头发,哥哥似乎是叫妃女士“前辈的”,按照道理我和哥哥是同辈……所以按辈分我是兰的小舅舅吗?!
(兰拉下扶额的手摇晃:景光,前辈只是一个通用谦词啦,在我心里景光比爸爸都会照顾我,难道景光是我的升级版爸爸吗?
景光无奈宠溺摇头:……当然不是????`
兰笑眯眯:那就对了嘛~别管那么多俗世的条条框框,景光是我的终身伴侣~)
降谷零攥着手里的信封,在将诸伏景光推进手术室之前他发现好友的口袋里有点鼓鼓的,就伸手掏出了这个信封,里面的东西已经查看过了,是鸡蛋壳——相信这就是内阁联合公安投毒的证据。
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憔悴的少女,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头发凌乱,水蓝色的连衣裙早已脏乱不堪,白嫩的手臂和腿上也覆着一层薄灰。他站了起来走向她:“这里我守着,兰小姐先去清洗一下吧。”
“不。”毛利兰摇头,“降谷先生先去找件衣服穿上吧,这里的空调很冷,而且我和景光是同种血型,我在这里等着更稳妥。”(注:为防止医生流汗手术室温度特别低)
“…兰小姐。”
“我知道降谷先生也担心我。”她抬头看向紫灰色的眸子,降谷先生他看起来很落寞,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呢,她想,他或许有些悄悄话想对景光说。
“降谷先生先去找件衣服吧,只要景光脱离危险,我就立刻回酒店休息,等明天再来和你交换,好吗?”
“好,兰小姐。”降谷零正准备离去,他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紫灰色的眸里是坚定的目光,“兰小姐放心,不会再遇危险了。”
从昏睡中苏醒,诸伏景光盯着床头悬挂的盐水瓶,视力从模糊变清晰,总算是又捡回了一条命。
“Hiro,太好了!你醒了!”金发青年一夜未睡,小麦肤色难掩眼底的淤青,他立刻凑到床边,“口渴吗?我帮你倒水。”
蓝色的眸子环顾整个房间,是单人病房,还不等他张口,他便听见好友边倒水边继续说道:“兰小姐一点都没受伤,凌晨你脱离危险后她就回去休息了,晚些就过来。”
降谷零拿了一根吸管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她不会再遇袭了,抱歉hiro,你们遇险,这件事情都怪我。”
湿润入喉,诸伏景光清了清微哑的嗓子,总算能说话了,他快速梳理了眼下的情况:“Zero为什么这么说?是有所发现?”
金发挡在眸子前,他走到床尾慢慢摇杆,诸伏景光的上半身可以靠坐着床。
“我……”降谷零长了长嘴,房间陷入沉默,很快他抬起头来,双目直视他的幼驯染,“鸟取县不大,游客很少住宿,就算住也不过一晚上。我在警视厅调取了酒店入住信息,上个月却有一行人连续住了长达一个星期。”
湛蓝的上挑桃花眼睁大,他凝重看着好友,好友眼里盛满自责:“里面有我认识的人——降谷正晃,”嘴角上扬,降谷零自嘲道,“我的父亲。”
“Zero,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诸伏景光很想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他,他刚一动作,嘶,伤口就被牵动。
“Hiro!”降谷零大步来到床边单手抚上好友的背,“没事吧?”
诸伏景光刚苏醒,大量失血导致身体还很虚弱,一时血压有些低,他的眼前黑了黑,额头冒出虚汗,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看着好友:“Zero不要什么都怪自己,我就没事了。”
有一时的愣神,降谷零重新把好友扶正靠坐好:“我太冲动了,昨天我们明明约好见面分享调查情况的,但那时我不敢把父亲的事告诉你,反而迷失理智先打电话和他对峙,我不敢相信……”他双手握拳目光凶狠,“他竟立刻派人暗算你和兰小姐,我无法原谅他!我差点就失去你!”
“…zero。”诸伏景光知道降谷正晃,小的时候见过他。零的父亲事业心很重,几乎从不回家,偶尔回家也只是给零一大笔生活费,让儿子可以独自生存。因此那时零经常被一些大一点的孩子欺负,骂他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孩子。
上高中后为了减轻养父母的开销压力,特别是自己一直在学习贝斯,买琴换琴弦都要花钱,自己放学后就开始打工,在快餐店炸薯条,那时零硬是要陪自己一起打工,也就是从那时起零拒绝了降谷正晃的生活费,直到大学也都是靠自己赚生活费,自此似乎就再没见过零的父亲了。
虽然零从不提,但诸伏景光知道好友对父亲是爱恨交织的。
诸伏景光的主治医师是一位35岁上下的青年医生,黑色短发白大褂搭配一副金边眼镜,身高目测有182,五官端正身材匀称,但是,诸伏景光压下嘴角眼神暗淡,就是不喜欢他。
昨日他来查房四次,这么高的频率其实作为医生他对自己的病人很是负责,但,诸伏景光男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男人偷偷觊觎自己的宝贝女朋友,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挖墙脚横刀夺爱!当他是死了吗?!
而眼下,这个家伙阴魂不散又来了!
“真是太感谢大道寺医生您了~”毛利兰微微颔首,接过塑料袋,里面是快速细胞重组的药膏和酒精棉,“本来想着下午去药房取的,您真的人太好了~”
“我只是恰好顺手,毛利小姐不必客气。”大道寺推了推眼镜,“绿川先生恢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