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先回去了”
温邵也没有想到,老爷子会突然到这里来,他想对周甯说,他真不知道,至于孟舒然更是压根儿不熟。
可周甯看起来,根本就不太想听他任何的解释。
“留在这也不是不行”他尝试挽留
每次遇见任何事情,她从来不会想着问问他,只会在心里默默计划离开。
“爷爷今天来,我不知情,至于孟舒然,我也没和她有什么交集”
他有什么办法,知道她拧巴的地方,更要解释,何必为了所谓的面子,让两个人隔阂越来越深
“没事”周甯抿唇摇摇头,看着又不在状态“你爷爷都来了,我就就再这样怎样都不太好”
孟舒然这三个字,从老爷子嘴里说出来的分量该有几分重,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其实到最后联姻反而是最稳妥的方式。
温家再怎么一家独大,可总有薄弱的地方,孟家这几年蒸蒸日上,老爷子自然要觅一个旗鼓相当的亲家。
毕竟权力是个迷人的东西,谁都想经久不衰。
她当然没有资格,插手温邵和谁在一起,但如果可以的话,不论是谁,希望都是他爱着的。
这次温邵没有拉住她要离开的步伐。
在可以选择的事情上,他从不强人所难。
周甯先是她自己,她的感受要在第一位。
就一手拉着门,一边看着她慢慢离开,一直到她迈进电梯,都没有回头。
那一刻,他是想上去追她的,喉咙好像被梗住。
可追上去又要说什么。
“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进来?”老爷子威严的发话。
“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温邵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客厅,给老爷子倒了杯水。
“怎么?”老爷子冷哼一声睨他“我来还坏你的事的?”
“不是这么个意思”温邵眉眼冷下去,还是保持着对爷爷恭敬的气度问“孟舒然怎么也要来?”
“人家舒然专门来给你送东西”老爷子喝了口水幽幽道“周家那姑娘趁早断了”
两人当年的事,他一清二楚,只是介于年纪小,没点破。
现在,更不能由着胡闹。
“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温邵浑身压不住的火气窜上来,那点维持的气度也没形了
“爷爷,我实话跟您说吧,您大可不必把情况想的太乐观的,是人看不上您孙子。至于孟舒然,我和她更不可能,我心里有人,如果再跟她接触,一是折磨我自己,二是对人家也不公平。”
“舒然怎么比不上周家那丫头?!”老爷子把杯子狠狠拍在桌子上,厉声反问“你年纪不小了,能看着你胡闹吗?!”
“当年你为周家那姑娘,豁出去半条命结果呢?邵儿,不要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爷爷”温邵语气冷硬“我从来没有拿她和任何人比过,我只喜欢她,还有当年那事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和人家没关系,别不讲理算人姑娘头上,成吗”
当时周时南出事的时候,老爷子瞒着他,后来他自己发现端倪,做完手术没几天就跑回来,来回颠簸术后感染,进了重症。
爷孙俩这几年一见面就没有几次能和和气气的。
“你的婚事,关系到温家。”老爷子一锤定音
“我爸当时您也是这么说的吧?”温邵扯出抹冷笑“您跟奶奶是自由恋爱,我爸当年要和我妈在一起,您就开始万般阻挠”他顿了顿继续说“不然我上面应该有个哥哥或者姐姐的。”
老爷子面色难看到极点,温邵还是没停
“我对的起温家,在和周甯的事情上,其他任何人的意见只能是参考。”
老爷子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面前的是他羽翼渐丰站在金字塔尖的孙子,再忤逆他作为老者的尊严。
不,老爷子突然发现,或许温邵对他有孙子对爷爷的亲情,但从未顺从过他,屈于他的威严。
这个孩子骨子里跟他父亲一样,从来不会迁就任何所谓的威严权力。
随心所动,问心无愧。
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僵持冷硬的气氛。
温邵去别的房间接电话,是助理陈威,
“温总,上次的项目出了问题,新拟了个方案出来,需要您签字,打算送到您家那边”
陈威声色略急,这次的单子是费了好大力气,自家老板出面飞了好几次上海才谈成。
温邵看了眼客厅里坐着的老爷子,忽然明白今天是被联合摆了一道,冷冷的问助理
“哦?那你人到哪了?”
陈威感觉手里攥着的手机渐渐沉冷,有股磅礴的低气压涌来,不由得屏气敛息,顿了一下,咬咬牙,头皮发麻,继续说了下去
“今天老爷子来公司了,半个小时前连同孟小姐,他们出发去您那边,给您送过去,老爷子说顺便去看您,应该快到了”
“是吗?人已经到了”温邵冷嗤了声一字一句的反问“你还记得你是从谁手里拿工资吗?”
这句话也是变相的敲打,提醒他是跟着谁的,别乱了分寸。
陈威自知失职,掌心冒汗,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挂断了电话。
温邵心里当然更窝火。
他作为温邵的心腹,一年将近八位数的工资开给他,他到头来却对老爷子唯命是从。顾此失彼。
这样来看,温家内部又是怎样的阳奉阴违。
老爷子来看他当然没什么,只是他不止一次明确拒绝过和孟舒然有任何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