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侍卫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当这个出头鸟。
凡人与修士之间,是隔着一层浑厚的障壁的。
凡人百无禁忌,而修士最看重天道轮回,因果缘法,若不是万不得已,没有哪一个修士愿意掺和凡人的事情。最底层的散修多是无门无派,修行不够,尚未辟谷,连衣食住行也是问题,大多像他们一样,寻个凡间的富贵人家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而他们之中最出色者修为也不过是化神期。要知道,化神期的修士只能算是刚入门槛,多少修士究极一生也只能停留在这个水平了。
反观燕青,他毫无疑问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却是最最麻烦的那种人——有着修士的身份,却无人引导,依旧保留凡人心性的那种人,可谓是修士最不愿意触碰的因果了。
偏偏他们家少爷不知其然,只听见那句“打完姓孙的”,又是好一通气急,这时还在忙着跳脚:“退什么!都不许退,把他给我抓起来!”
燕青眉毛一挑,正打算再消遣这二傻子两句出出气,却听一旁有人好声好气道,
“这位公子,还是小心祸从口出。”
这声音慢慢悠悠,和善得好像每个村里那个专门负责调解家庭矛盾的和事佬,语调别致的独树一帜。
所有人目光一致,齐齐的看向了这位不速之客。
先前那位白衣剑修正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面对这些或是疑惑或是警戒的视线,他先是没看到一样,笑呵呵地拉偏架,“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两个身无长物的年轻人,人多势众,哎呀,实在是不好。”
他们如今站着的地方是一处岸边,四周空旷,只有一座小山伫立于侧。
而这么多人,直到这人出声,居然才察觉到此人的存在,说明此人修为远在在场所有人之上。
那心腹神色一动,他不是擅长打架的修士,因精通些旁门左道,这才被孙家家主赏识收入麾下,早年他四处游历,很有几分见识,所以几乎立马就看出了这人不是他们能惹的角色。
他先是偷偷给自家快要发作的少爷下了个安神咒,确保他一刻钟内说不了人话,不会坏事,这才一边赔笑一边试探道:“想必是一场误会。不知阁下是?”
那白衣剑修很是谦逊道:“无名小辈,不足挂齿。”
那心腹见他不说,也不敢多问,正想带着孙有成离开,却又听那爱管闲事的男人和颜悦色道:“不过我看大约不是误会,该是这位公子横行霸道,才生事端。还是让他给这两个年轻人赔礼道歉为好。”
心腹听得冷汗直流,这才意识到,这人不是一般的爱管闲事,而是特意为那燕家少爷找场子来了。且不提他的安神咒已经快让孙有成睡着了,再者他人就是清醒着,能这么听话的甘愿给燕家少爷赔礼道歉吗?
他这边左右为难之际,那白衣剑修已经轻飘飘的一扬手,一阵寒风吹到了孙有成的脸上,将他冻了个透彻,那凭小动作下的安神咒也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