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四季分明极具特色堪比景点的园景和四面通畅的窗景,梦璃和梦源一年四季就没缺过客源,即便是最小最便宜的套房淡季均价也炒到了六百往上,而到了旺季,则说是一房难求也不为过。可以想象,按30%-40%的收益率一年到头利润会有多少,同行有多少艳羡的不知道,但因此升起嫉妒心想搞黄符向安的确实不少。
越川在来这边城市之前就听闻过符向安大名,他的梦璃在很多旅游城市的酒店行业内都是标杆范式一般的存在。也曾听闻此人相貌优越,家世殷实,只是家族到他这一辈到这个程度已算是相当落没,而前几年一场事故将他家重要人口全部带走,只剩他一根独苗,在江湖传闻中算是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
有钱有势,独自经营偌大的家业,有想法,有能力,还有一张好脸。
无论哪个元素单独拎出来都不会令越川好奇,即便是当它们都组合在一起,也不过是让他静静旁听两句八卦的水平。然而,当有人告诉他,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和他有共同话语时……
“他……哎……说来也复杂。”那个姓袁的餐饮行业老板说,“我是他十几年的兄弟,他不是不结婚没玩够,而是……越总你懂的,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不好找不结婚,像您这样的就更……懂吧,是这个原因。”
说得太含蓄,越川不能确认,道:“你说明确一点。”
袁丁挠头,道:“哎呀,明确一点,就是他……他跟你一样。”
越川沉默。
袁丁看看他的脸色,试探道:“我这有我兄弟的照片呢,我给越总看看,你们四舍五入也算同行,万一哪天有机会一起合作呢?”
说着就将符向安的照片翻了一张出来。毕竟是为了给人留下好印象,袁丁翻出来的那一张就是被符向安评价为“诈骗”的伴郎装:白衣白裤,蓝天白云,潇洒如风。
像个好人。
越川人生中的第一次一见钟情,竟然是通过一张照片。脸果然很重要。
越川抬眼看了看门上的牌子:总经理办公室。
很难想象,那个会随时冲动掀桌的人会是这样一家酒店的总经理。
他抬起手卷起手指放到门前,停顿了两秒后,稳稳叩了下去。
三声是一轮,一轮结束,第二轮时他听到里头有杂音传来,接着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叩叩……”
门开了。
符向安开门后并没有对门口的人多留几分目光,他转头进屋,继续低声打电话:“好,好,那你先休息……别吵着孩子睡觉。”
越川站在门口,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嗯,你不用急,这边我会处理好,嗯……好……好了,不说了。”符向安侧过身斜着看了眼门口的男人,做了个手势叫他进来,压低声音道,“就这样,我这来人了,挂了。”
符向安说了几次挂电话,那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挂,而符向安也很莫名地总是挂不掉,就这样纠缠着,直到越川走进屋里坐到沙发上,脱了一只皮手套,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符向安打电话。
“……”符向安这才快速跟对面说了第四声“挂了”,接着不等对方回应,就真把手机关了。
关机了。
越川盯着他黑屏关机的手机,沉默着。
办公室的灯没有全开,只开了几个靠办公桌沙发的氛围灯。外头夜色黑漆漆静悄悄,窗户开着条缝儿,湖水冰冷的潮气时不时被凉风偷进来一股。
最后还是符向安先开口,和之前那次路边遇到时一样的问题:“吃了吗?”
越川没回答他,反问道:“刚刚是在跟你的新情人打电话?”
符向安沉默了一会儿,也反问他:“你是觉得我掀不动你面前那个茶几才这么问的吗?”
“……”
“……”
窗外的风掀起了白色的纱帘,符向安往后靠在窗边,让轻柔的帘子柔柔地落在自己脸上,月色顺着他的侧脸水流般倾泻而下。他今天开会,久违得穿了白衬衣。
他双手插进裤兜里歪了歪头,松了松自己疲倦的肩颈,目光时不时点落在沙发上那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身上。对方神色晦暗不明地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偶尔视线相交,却停留不到一秒便随着摆头又错过,接着便要等着下一轮的遇见。
在这样灼热的目光下,符向安清晰地感受着自己身体感觉的变化,一点点一分分,每一次心跳,每一处肌肉的颤动。他忍不住在低下头时勾起嘴角笑了,他捏了捏自己紧绷的后颈,然后仰起脖颈拉伸:“还没看够?”
越川还是看着他。
“再看下去,就不太礼貌了。”他把曾经收到的话原模原样送回去。
越川挑了下眉。
符向安似笑非笑地牵起嘴角,抱起胳膊。
越川:“你很记仇。”
符向安摇了摇手指:“一般来说我不记仇。”
越川坐直身体,垂下眼拿起自己的那只皮手套摆弄:“所以我不是一般情况?”
说着探询地抬起眼来。
符向安瘪了瘪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越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的笑一出现,两个酒窝也就跟着出现了。
“我吃了,你呢?”
“忙了一天,没来得及。”
“可惜我没带什么吃的。”
“没关系,我大人有大量,饭盒还我就行,那是别人的。”
越川戴上手套:“别人,又是哪个情人?”
符向安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混蛋,少编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