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蓁,你可以等我吗?”
但是她说了什么来着。
她说:“不可以。”
“裴云玦,我不会等你的。”
“你读你的东大,我读我的华美。”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那年盛夏的酷暑似乎烫死了一个人的心。
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感觉到身后的男生肩膀都在颤抖,他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许蓁,你在说什么?”
颤抖的挫败的疑惑的的语气,几分钟的少年坚定地说他要复读,几分钟之后,他满腔的热情就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
“裴云玦,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
许蓁冷静极了,望着他的目光又十分平静。
心中的事突然被点了出来,少年人整张脸红得滴血,他无地自容地站着,嘴巴颤抖,双手颤抖,整个人想虚空了一样,不知道要摆什么动作,要用什么话解释,结结巴巴地张口:“许蓁,我,”
许蓁的语气冷酷得像是冬日里暴烈的寒风,“可我,对你没意思。”
许蓁说完之后就直接走了。
其实她说的时候心里没底,但是当时的她,不想和裴云玦有任何交集,所以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两人在大暑降临的那一天,分道扬镳。
后来她回到东城,也没有再见过裴云玦。
东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不刻意去见面,就真的见不到。
许蓁很忙,忙着忙着就忘记了好多事。
再一次见到裴云玦的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一阵一阵地涌现在她的脑海里。
许蓁不说,赵至乐也没再问。
她抱着许蓁说道:“没见过就没见过,也就你心大。那么大的一个大明星同学都不认识。”
“我说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许蓁有些无奈道:“忙着养活自己。”
赵至乐大手一挥,“你讨好我一下,说不定我以后出名了,赚座金山给你花。”
“你怎么不说建个金屋把我藏起来?”
“许老师,你不画画的时候是不是在偷看霸总小说?”
“偶尔有一点。”
“你们艺术家也看这种?”
“艺术家不是人?我又不是艺术家,我就是个破画画的。”
——
次日的任务是进入容镇的文化博物馆参观后进行几个小任务,完成最后一期的录制。
容镇的博物馆她来过好几次,上大学的时候来,旅游的时候来,现在录节目的时候也来。
她仔细端详着这些画作的时候,旁边皱着眉头的苏天雅说道:“只看懂一些山山水水,什么意境啊看不出来,我是不是没救了?”
“让我一个画画只会画火柴人的家伙来看国画博物馆,这是准备杀死我为数不多的艺术细菌吗?”
林西莛看得认真,苏天雅推了推他,道:“你看得懂啊?”
林西莛道:“有什么难的,不就两座山两棵树吗?”
苏天雅眼角抽了抽,不再打算理会他,她双目突然发光,看着许蓁说道:“许蓁姐。你懂得多,你来帮我们解释一下这意境吧。”
许蓁笑着道:“不难的,你看这独钓的老人,背后是若隐若现的山,周围的草木不算茂盛但胜在有新枝露出来,这就是冬末春出的景致,我想作家最擅长借景抒情,他想表达的应该是对自己孤寂空旷的心境,又表达出对冬已尽春将至的感慨。”
苏天雅点了点头,“说得我都困了,像是回到了高中上语文课的时候。”
林西莛道:“还能这么看啊,许老师真厉害。”
许蓁笑着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的张旗突然说道:“要不让许老师来当讲解员吧,我看着容镇博物馆空荡荡的,没个讲解员还真不方便。”
“许老师,可以吗?”
许蓁想了想,点头,“但是我的讲解可能带有我个人的偏好,到时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及时帮我纠正就行。”
中午的时候博物馆人多了起来,很多外地慕名而来的游客都被带着草帽的讲解员娓娓道来的清冷声音所吸引。
“大家可以看看这副鸳鸯戏水图……”
许蓁大大方方地显示出自己的专业才能,语言诙谐有趣,知识点娓娓道来,清冷坚定的声音不尖锐不低沉,自带着一种吸引力,让人忍不住继续跟随着她的脚步继续观看下一幅画。
裴云玦站在人群之中,跟随着拥挤的人流往前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自信明媚得像是初绽的大波斯菊,带着暖暖的阳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许蓁讲了大概半个小时,停顿间轻轻咳嗽了几声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讲解起来。
不知是谁往她的手里塞了一瓶矿泉水,她接过来拧开喝了一口,人群中的一只手有伸出来把水瓶拿走。
她正疑惑,四处张望时对上了裴云玦的目光,往下看,他手里拿着刚才她喝过的矿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