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苏离当场反驳:“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说我是山猪,那你是什么?”
“是头长胡子的老山猪吗?”
那日,苏家家主险些一掌把自己的独子给拍死。
周身灵气尽数吸入丹田,片刻后从体内往外渗漏,苏离缓缓睁开眼,眉头皱起神情困惑。
究竟是哪步出错……
“嘶嘶嘶……”
苏离正低头思索,头顶传来异声,他抬起头一看。
一条青绿色小蛇悬挂房梁,正朝着他吞吐猩红的蛇信子。
“裴觉。”苏离面色平静开口:“你在搞什么鬼?”
青绿小蛇“啪嗒”掉在石砖上,下一秒蛇身上的符文亮起,再出现在眼前就是个男子。
裴觉摇把黑白纸扇,一双桃花眼里带笑意,嗓音如沐春风调侃:“听说兄弟被罚禁足,我不得要来探视啊,我新学的化形术怎么样?”说罢显摆地转了一圈。
闻言苏离没应声,起身上下打量他,眼神晦涩不明。
“怎么、怎么了?”裴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裴觉与苏离竹马之交,幼时两人被仇家追杀,穿过同一条烂裤子,因不经事弄丢祖传经书,寒天腊月同挨一顿毒打……
诸此种种事迹,一匹布那么长。
上一次苏离见裴觉还是两年前,彼时,裴觉被他爹压上问天宗拜师,他死死抱着苏离的腿鬼哭狼嚎。
他大声嚷嚷“不要去吃修炼的苦”,“要当一辈子的废物啃老”,“好兄弟就要一生一起走”,原本吃瓜看戏的苏父一听,差点把苏离也打包送去。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苏离当机立断,朝裴觉脸上就是一脚,亲脚把好兄弟送上山。
时过境迁,现今重聚。
裴觉这小子已经筑基中期了?
凭什么自己还是个区区炼气!
“你小子何时筑基都不告诉我,看来进了大宗门修炼是不一样,准备和我这废物划清界限吧?”
苏离怒发冲冠眼眸通红,嘴里发出嘎吱嘎吱声,举拳就要揍裴觉发泄。
裴觉被他形似入魔的样子吓得菊花一紧,后退一步,连忙求饶:“别啊!冷静点!我有难言之隐的……不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万尘熄下山历练了!”
“呵呵,这我早知道了。”苏离双拳上的青筋乍起。
“等等、他要突破结丹了!”
千钧一发之际,拳头在裴觉脸前堪堪停住。
苏离疑惑重复道:“结丹?”
你说谁要结丹了?
“万尘熄。”
裴觉长舒一口气,哥俩好似勾肩搭背,倒豆子般说个不停:“万尘熄下山后遇到了妖兽,一番搏斗后境界似有松动,于是他就地打坐,尝试突破结丹。”
“昨日传信回问天宗,宗主命各峰亲传弟子,下山寻找万尘熄,以防他突破遇险。”
通常闭关结丹这样的大事,修士都会选在宗门突破,再不济也会找个隐秘洞府,自己孤身一人在民间结丹。
苏离闻言单手托腮沉思,他不信万尘熄会如此鲁莽。
那么,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裴觉神情颇为得意:“你也觉得不对劲吧?”
“得知消息我就马不停蹄下山,知道兄弟你苦万尘熄久矣,这次绝对是个报复机会。”
“好兄弟。”苏离拍了拍裴觉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感动之色,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
裴觉:?
“定位符。”
“哦哦!”
裴觉从乾坤袋掏符箓,头也不抬地问他:“你不是被禁足了?我这还有遁地符……”
“不顶用。”苏离打断他的话,环顾四周一圈:“练功房被下了禁制,我估摸着能用上的,就只有破界符了。”
破界符简而言之,能无视低级禁制,传人到千里之外。
“那如何是好?我可没有破界符。”裴觉顿时傻眼了。
“你有带画符的纸笔吗?”
“有。”
“给我。”
裴觉虽然满心疑惑,还是把自己灵器递上,他走的是符修之道,灵器是根通体碧绿的玉笔,名唤朝露。
苏离握了握手里的朝露,触觉如同温润微凉晨露,摊开一张空白符纸,他正欲提笔疾书。
裴觉赶紧伸手拦住:“等等!你这是做什么?你、你不会要现画个破界符吧?”
“对啊,不然呢?”
苏离理所当然反问道。
裴觉舌尖顶了顶上颚,被这句反问给气笑了:“你把我们符修当什么了?以为画符箓只是画画吗?你知不知道光是神识入……”
愤愤不平的声音戛然而止,裴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