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理事长,你?”声音压得很低。
老人从上至下环视了一圈,叹气:“样本太少了。”
奇异种默不作声。
屏幕黑下去,声音还在继续。
“明天运出来,再做次检查,数据记录好。”
许知决定让眼睛找机会金蝉脱壳。
【那宿主我们……】
系统的话和敲门声同时响起。
【现在十一点,还早。】
卡奇洛的日照情况和马萨伦不同,凌晨两点才是公认的休息时间。
许知叹气。这门不得不开,别人哪个早睡的找个借口还成,她,一个不睡觉的清道夫好端端的待在室内不开门?
【要真不开门,等会儿,直接有人破门而入,带着医疗队给我抬过去检查。】
下竞技台,做了一次全方面检查;回休息住所前,又一次。躺那检查仪器跟条鱼似的,而且不用说,检查结果也是即刻同步到卡奇洛手中。
不过直接来她这敲门的大概率是熟人……
【莱诺吧,他发消息说找机会再修补精神屏障。】翻信息箱的系统推断。
【嗯等等?】
一人一统俱是一愣。
铁锈地带入口处。
工作人员很守时。眼睛跟着拉索上了这辆破旧的老古董车,底盘有点低,在铁锈地带这种道路遍布砂石的地方,只能说凑合开。出了这段路摩擦声才弱下去。
眼睛有点累,闭了半边,悬在拉索头上。她这俩天莫名有些虚弱,看来是本体那边损耗太大了。
从昨天下午通宵到现在,拉索的眼皮克制不住地下垂,但脸始终朝着窗外,固执地审视外边出现的一切活物。
许久,一双翅膀掠过。
紧接着,粗粝的角、翼状的耳朵……
这个光陆怪离的世界和无数个夜里的幻想逐渐重叠,他几乎失声。胸膛里超长待机的心脏回赠了一波阵痛。
好,是现实。不是哪一天的梦。
跳车的冲动油然而生,跳下去,抓下一根羽毛,或者向街口的小孩搭话:你的耳朵真好看。拉索扒住车窗。
这时正在减速地带,饥渴着梭巡的拉索收获了几个嫌弃的眼神。
棕发的大叔抖了两下翅膀,简直恶寒:“哪来的&*#”
他只来得及蹦出两个词便哑火,因为车牌上的装饰,因为这俩老古董驶向了一个无法触及的地带。
眼睛打了个哈欠,来让她瞧瞧,这个丢了魂的家伙什么时候摔倒。
独栋的小别墅有三层阶梯。
拉索疑心地面其实是一片伪装的棉花田,不然,他怎么每一步都软绵绵的?
工作人员按住他的肩膀温声细语地说了一大通话。拉索尽己所能地睁大眼睛,以展现自己的专心。
他只听懂了两个词,“先生”“女士”,其余的虽然有努力理解,可惜的确是头一回听到这种发音,拉索甚至无法想象确切的文字。
句子太长了,他脑袋有点晕。音调从始至终都温柔,找不着重点。
如果是在铁锈地带,人们会嘶吼、会拔高音调,总之,有明确的重音。
这样,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也能迅速捕捉对方的意图。
现在怎么办……
工作人员按好门铃后自退下去了。拉索轻轻握着告知书在门前等待。
吱一声门自内拉开。
是位上了年纪的女士,圆脸圆眼睛,眼角有明显的皱纹。“呀你是……”
拉索预先演练的笑僵住,亢奋的心脏也消停下来,幻想、紧张,所有的情绪顷刻湮灭。
面前的,是个人。
拉索参差不齐的黑指甲抵住了手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