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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霜天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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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当是谢真复生后,因蝉花躯壳而引来的诸般事情。陵空一噎,又转向谢真:“那你总该是蝉花本花了吧!”

谢真歉然道:“我醒来时已经化形了,不晓得那时土里究竟是什么模样来着。”

陵空:“……”

谢真转念一想,觉得他大约是将这疑问放在心里良久,此时终于得到印证,结果没人捧场……他又道:“蝉花隐世多年,我们也没有这等见识,既有前辈分辨,想来不会有错。”

长明冷冷道:“难怪星仪会打那些主意,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谢真颇觉不可思议:“星仪那时捉我去铸剑池,还有这种缘故在里面?因为我是仅存的蝉花?”

“未必真就世上只剩你一个,但你既有修行完满的神魂,又传承瑶山功法,对星仪来说,实是一把趁手之极的好剑。”陵空道,“你能在天魔中留下印记,掌控天魔之力,也足见得他所料不错。”

谢真只觉得此事机缘巧合,宿命往复,莫外如是。但看到长明在一旁面无表情,心道他大约已经想把星仪劈死一千遍了。

“我也告诉你们,我在临琅见到的情形吧。”

陵空终于开始说起了这最后的秘辛,“我比仙门更早抵达,那时琼城已是一片狼藉,天魔自诞生时就已歪曲,甫一出世就波及到了驻守王都的朱翎禁军卫,使他们化身为尽情屠戮的邪魔,这便是魔潮中最初的那些魔军。”

“常人行恶,是有利欲驱使,天魔在构造时又并非邪恶,即使遭到歪曲,内里也只有虚无,为何会想要杀戮?”长明问道。

这次,却是谢真先明白过来:“……是蝉花掠夺灵气的本能?”

“如今想来,正是如此。”陵空道,“当初我们对天魔多有猜测,它未必嗜杀,或者说它并无心灵,但感染魔军为它吸取生机灵气,就如同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

他抬起头,看着金铃在黑暗中闪烁的一点微光:“星仪清楚失控的结果,他立即作了应对,尝试将天魔隔绝在宫城之内……后世所谓的‘镇魔血祭’,确实将天魔暂且抑制住了。但星仪自身又与天魔息息相关,当我见到他时,他躯体几近崩毁,也无力再控制天魔。”

两个后世的听众都没有出声,默默听他述说那往事。陵空道:“那时,天魔已如滴水入海,融入灵气之潮,哪怕将琼城围困,也无法阻隔它流向四方了。但镇魔血祭的废墟仍在,我从中找到了这件东西。”

他伸指在空中虚虚画了几个圆圈,银亮的光痕在黑暗中飘拂,游动着相互连结,画出一幅精细的图案,赫然是一只镂空花纹、四面透光的银丝球。

“这回觉得似曾相识了吧?”他问。

谢真心中百味陈杂,点头应是。陵空道:“我当时只以为蝉花的秘宝令星仪留得一命,便将蜕壳与朝羲取走。出得琼城,在临琅又遇到瑶山来人,我便将孤光留给了他们。”

在陈沧的记忆中,谢真见到朝羲时就有此疑惑:“朝羲……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孤光、朝羲均由我们铸造,二人各持其一。”陵空显然不愿多谈,“细究起来,孤光才是我的剑,有阵子观澜他常带着孤光出去惹是生非,是以旁人都以为孤光是他佩剑。我将孤光交予瑶山,也是这个缘故。”

将剑修的剑送归他后人,其意再明白不过,昭示此乃遗物。

谢真想起那日,在王庭禁地中与石碑前辈初次照面,对方一语道破他曾是孤光剑主,个中意味,如今想来竟满是唏嘘。

陵空道:“往后的事情,你们也大略知道了。为阻隔天魔沿地脉侵染,我在三处秘境设下封印,加以禁制。天下动乱,魔潮一路扩张,许多受害的修士与妖族也化为魔军一员,到处都是节节败退。当时别无他法,王庭与仙门被迫联手,我在魔潮前往慧泉时以真灵驱使千秋铃,暂且压制天魔,令其本体重新现身,仙门也使劲浑身解数,死伤众多,终于将其封印在渊山。”

这段如今仅余史书中冰冷言语的岁月,由亲历者道来,仍旧惊心动魄。

良久无人说话,还是长明打破了沉默:“天魔尚且不是完整的真灵,已经这样难对付了么?”

“都跟你说了,真灵完整与否,和能不能打没关系。”

陵空没好气地说,“再说天魔之祸,在于其对世间的肆虐,倘若当年我专门到处烧人放火,见村烧村,遇城烧城,碰到来除魔卫道的人,也避战不打,藏不起来就逃走,你猜猜这世上最后还能剩下几个人——高低也得给我评个什么‘焚天之乱’的吧。”

“……”

想象一下那个场景,谢真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长明则追问道:“那星仪的蜕壳,如今在什么地方?”

“在渊山。”陵空瞥他一眼,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能把天魔收束,也是靠了这东西,蜕壳就如线轴,将天魔之力一圈圈缠绕其上,最终压制到能容入封印之中。”

长明:“也即是说,如今我们见到这个复苏的星仪,本体也是在渊山?”

“我两次进渊山封印,却未见过星仪的的身影。”谢真也道。

“真的没见过?”

陵空往那边一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起来,你镇魔的那时候——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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