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我回来了!”随着少女的声音响起,云淼心里一阵无奈。酆汐满心满眼都是看戏的喜悦。二娘子从灶房里冲出,奔到门口,拥住她朝思夜想的女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泪珠滴落,滴滴都是母亲。
是和云淼类似的衣装,只是面帘不同。云淼的坠了南珠,君若的没有,也少了几分傲气与风骨。待细细看了女儿之后,二娘子惊讶地看向云淼。随着二娘子的视线,君若先看到了云淼。
“少主!你竟然在这里?”话音落,人已瞬移到了云淼跟前。作揖后,“少主,你还好吗?宫主,长老她们都快把天下翻一遍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眼睛恨不得把云淼翻一遍,酆汐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身份有别,君若就这么做了。
白茸妄偷一分骨,荷华欲借半分魂。君若从未有如此机会,以如此一个近距离看云淼。云淼再次向酆汐发送求救信号,酆汐把小脸一扬,写着两个字—求我。顺着云淼的视线,君若终于注意到了酆汐。
“传闻不虚!”是君若仅能感叹的。葶苧深惊其灵,荀草徒羡其姿。是世人对酆汐的评价,亦是酆汐给君若的第一印象。但未丢了礼数“拜见酆少主!”“幸会!”酆汐也还了礼。僵在一旁二娘子和缩在二娘子身后的乔二叔也终于被酆汐注意到了。诶,哪算到君若这一环呢。
“这是六出宫少主云淼,小女雪友宫少主酆汐。之前出于各种考虑,有所隐瞒,万望海涵。”出酆汐意外的是云淼与酆汐同时作了揖。
“二位少主,不可!”君若欲阻止,可还是没有。听阿爹说起捡来照顾的妹妹,还以为是同门师妹。万万没想到是少主,更没想雪友宫少主也在。
二娘子也明白了,自己捡了少主。两人欲下跪,酆汐一股灵力托住。“莫跪!你们救了你们的少主,于她有救命之恩,莫不是要折煞她!再者,只因她从未与外人接触过,所以看着微有些冷。其实,她很好相与。你们一如之前就好。”一瞬间退了一步的云淼,放开了握紧的拳,看向酆汐的眼神再次多了些许感激。
“阿娘,阿娘,我饿了。阿爹,你去给阿娘杀鸡,我想吃娘做的叫花鸡。”君若支开二人,二人也飞快逃离,毕竟动过收了当女儿的心思。看着二人离开,云淼眼里覆了无奈,氳了失落。
“两位少主,抱歉!不是故意暴露,只是不知两位少主会在此。但家父,家母为一介平民,实是不知仙门百家之事。”酆汐扶起君若,缓缓开口“你可有取字?”“弟子姓林,名陶,以愿长老取字君若。”酆汐对云淼说“你长姐可真给我师父和师祖的面子。”又对君若说:“我猜,当初我师父和师祖应该欠恩情于你。不然,不会亲荐你到六出宫。”“酆少主果然蕙质兰心,皆俱如传闻。”“谬赞,谬赞!”酆汐脸上跑出的得意,挤得云淼坐下,托腮,看着二人。
酆汐回头看到,竟觉得有些眼熟。明明自己与她初见,却好像是久别一场。酆汐走到云淼身边坐下,一手想搭在云淼肩上,而云淼似乎知道她的动作,在酆汐伸手时就不动声色的挪开了,酆汐悻悻地收回了手。
“坐嘛,别杵着,挡光。”君若从开始到现在都是有点紧张的,听到这话,心落了大半。作了揖,坐下。“少主,是否传个音给宫主?”云淼此番行程并未达到目的,何况不能让长姐她们知道。“此地为三危阁所在地,怨灵洞有异,许多事情需查。你家少主偷偷跑出来,就是想靠自己,毕竟我们可都马上及笄了,不是小孩了。”酆汐说完,再次冲云淼疯狂挑眉,而云淼,笑了。君若本想询问云淼,且说明宫主的担心,但一看这画面,便没开口。
就自己所觉,这些年少主过得不算开心,且就算偷一段快乐吧。私心而言,她希望云淼快乐,也希望因此帮到了自己。偷放少主出来是大罪,况且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能否说说,当初发生了什么。”听到酆汐的询问,君若回答:“不知酆少主是否听说过“嘉樛之梦’?”作为癯仙真人的后人,酆汐必须得知道啊。
“初有无相观,隐有无相仙。不位百家列,百家难见颜。奸邪恐无翼,百姓幸其临。仙人有爱徒,世尊无殇君。恐忧芙面惊世人,面帘忙来遮芙面。后有碧云阁,藏有碧云人。可怜洧盘柳,相怨不得见。无翼平天下,六出雪友建。六出予无殇,携碧归雪友。”酆汐停住了话头,因为后来的故事,叹世事无常都太轻了。就把悲伤留给悲伤,就把快乐留在快乐。
“怎么样?”酆汐说完,似在等云淼的表扬。“如果作为癯仙真君的后人却不知其先祖的事迹,恐你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云淼的眼里盛了笑意,也盛着酆汐,单手支着脑袋。这副画面酆汐总觉得看过多次,可她们才初识。
“啧啧啧,没想到啊寒酥真君还会打趣人呢!”酆汐边说,便凑近云淼,在她刚想把手伸出来的瞬间,云淼就知道她想来搭自己的肩,不动声色地侧开了。酆汐再次搭了个空。君若不知该不该让二位知道自己还存在,好在酆汐注意到了她。
“你继续。”酆汐对君若说道。“虽然当初我不懂,可是这么些年渡了不少这怨灵,但这个怨灵洞却是玄之又玄的。”“何出此言?你怀疑这是樛嘉之梦?”“不仅仅是我,还有两位真君。毕竟当初二人合力也未打开,且无论两位真君有多少灵力输入,皆被吞。内又有大量怨灵,一旦感受到灵力波动,蜂拥而出。所以二位真君只得将其封印,无法引、渡、散、灭!”“若是仅凭这些怕也不会认为这是樛嘉之梦吧?”“你先听她说完。”“哦!”面对云淼略微责备的话语,酆汐拖长了语调。一样的单手托腮,一样的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食指,君若才惊觉二位少主竟如此像。可只有自己的阿爹、阿娘,矜安、以愿两位长老这些长久相处的人,才会有习惯上的相像吧。
“继续啊!”酆汐的话让君若收回了心思。“这个怨灵洞里有无翼和双犀!”“什么?你怎么确定?”不仅仅是酆汐,云淼也被惊到了。“当初两剑自洞中飞出,悬在了二位真君之前。而樛木真君作为一等一的铸剑师,将其鉴定为无翼,双犀恐不会错。”酆汐、云淼对视后,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