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因为我做噩梦来看过我吗?”宣瑾柔问。
萧宜竹有些莫名奇妙:“怎么了?”
“你想知道我做什么梦吗?”宣瑾柔又问。
萧宜竹:“洗耳恭听。”
“我梦见你死了。”话音刚落,宣瑾柔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在心里给自己掐了一把汗,敢这么对一个帝王说话,简直又在作死。
然而当萧宜竹很平静地接受了,宣瑾柔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他死是一个既定事实。
她继续道:“也梦见我死了,我死在你后面,对了,我们双双惨死。”
萧宜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在胡说些什么?”
“没有胡说。”宣瑾柔说,“这是我频繁做的噩梦,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你不能阻止我。”宣瑾柔压根没做噩梦,做的都是原主给她的剧透梦,但为了能让萧宜竹帮助自己,只能这么说。
萧宜竹沉默了一会儿,说:“接下来有一场狩猎宴,我安排你和陈皖双一起策划,你到她宫中同她商议。”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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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后没多久。
凉月将一封信递给了宣瑾柔——满春的回信。
信上很简单的几行字,约她明晚相见。
宣瑾柔看完回信后,心里却有几分警惕,万一满春伙同陈皖双一起给她下套怎么办?
宣瑾柔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晚上,宣瑾柔走到了偏僻的宫墙处,夜深了,月光通过树枝从缝隙处洒了下来,周边一片静谧,偶尔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
没过多久,满春来了,宣瑾柔瞧她瞧得仔细,就是请安时跟在陈皖双旁边的婢女,除她之外再无旁人。
满春清秀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光,看上去有几分警惕,她单刀直入道:“你知道罗素云的下落?我为何信你?”
宣瑾柔拿出了上次见罗素云时,罗素云给她的信物,一根特制的银针。
满春看到这根银针时,整个人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发颤:“她在哪?!”
宣瑾柔静了一下,看满春这个反应,她应该是赌对了,她说:“我可以让你和她联系,但你要先告诉我,你与罗素云是何关系?”
满春顿了一下,道:“她是我师姐。”
宣瑾柔:“?!”
这下该轮到宣瑾柔震惊了。
“你与罗素云同一个师门?”宣瑾柔问。
满春点了点头。
既然和罗素云同一个师门,也就是说满春会医术,宣瑾柔实在想不明白满春怎入宫当的婢女。
宣瑾柔道:“她说等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会来寻我,到时候我安排你们见面。”
满春:“那便多谢皇后娘娘了。”
“皇后娘娘,近日留意一下太医院。”满春临走前看了宣瑾柔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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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
宣瑾柔想到了原主对她说的,请务必护住齐太医。
宣瑾柔正打算同萧宜竹商量。
但陈皖双动作实在太快,没多久就传来了太医院出事的消息。
当天晚上,宣瑾柔在萧宜竹的屋中,二人与桌中对立而坐,桌上摆着一盘棋子,萧宜竹细白的手指捏着一枚棋子,在灯火下呈现出暖色。
萧宜竹说:“我除了他们不少人,所以,他们也要除掉我的人。”
宣瑾柔疑惑道:“你明知陈皖双有问题,为何还任她作为?”
“陈家,不容小觑。”萧宜竹的眉心轻拢。
不知为何,宣瑾柔看出了萧宜竹脸上有一丝疲态,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绷着神经,从未缓过,而太医院出事似乎又给他的神经施了压,萧宜竹的眉眼中显露出几分阴翳。
宣瑾柔突然道:“那宣家呢?”她倒是有些好奇萧宜竹对宣毅成的看法。
萧宜竹沉默着。
宣瑾柔知道萧宜竹是不会开口了,他似乎有一番自己的考量。
宣瑾柔沉吟片刻:“那如果我有扳倒陈皖双的法子呢?或者说,能让陈家不再庇护陈皖双。”
萧宜竹看了宣瑾柔一眼。
那眼神透着一丝匪夷所思,愈发显得眸底深幽,就好像宣瑾柔突破了他的认知,从那个需要庇护的人变得羽翼渐丰,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锐变。
萧宜竹道:“我便看看你要如何扳倒。”
宣瑾柔:“好。”
他思索了片刻,在频频败退的棋盘上落下一子,忽然间成了包围之势,霎时间,棋盘瓦解。
翌日,齐太医因犯了过错,无可辩驳被打入牢中,一时间宫里议论声起。
原主说上辈子齐太医会死,这辈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蝴蝶效应,齐太医的过错并没有致死。
宣瑾柔隐隐明白了萧宜竹的用意,他是打算——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