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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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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微微一愣,竟从谢玄脸上看出些许认真的神色。他不明白谢玄又是搞的哪一出,在谢玄的催问下才闭了下眼,道:“不会。”

谢玄眼底笑意僵住,心狠狠揪在一起,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会?”

楚容静静凝望着他,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谢玄却自嘲的笑了笑,他一边在那唇上辗转反侧,一边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

我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

楚容听着那句“我喜欢你”眼睫一颤,觉得谢玄今晚有些奇怪。不等他细思,谢玄一用力,他便招架不住的闷哼出声。

月至中天,谢玄将筋疲力尽的楚容抱去清洗一番,才将人放回床上。他将楚容按在怀里,嗅着他发间好闻的味道,一夜好梦。

*

静谧的山路上,一辆马车辘辘碾过青石板。

马车内熏香袅袅,薛炳业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安神香的气味让他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魏礼民一案尘埃落定,不少他提拔看重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被处罚,高裕降职,马正自请致仕,其他人罚贬不一,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受到牵连。

这几日他费了不少力周旋,暗地里走动关系,才勉强保住了同党。薛炳业为此事心力交瘁,今日得空来了一趟昭宁寺,烧香拜佛顺便看看薛颖。

不想方才给薛颖上香时,那香烟竟一连断了三根,此等不祥之兆,让他原本就劳累的心有些郁闷伤感,就好像这是在预示什么一样。

前段时间他托太医院的苏太医查薛颖的病册,结果那册子竟不知所踪。他一直怀疑当年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又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先皇得知薛颖私通一事,立马下旨赐死,至于是否有孕一事,最好也不了了之。

那日苏木在夫人面前说的那番话引起了他的疑心,册子被偷偷销毁一事,再次加重了他的怀疑。当年在薛颖身边的宫人赐死的赐死,其余不是没了下落,就是不知内情,根本查不出什么。

薛炳业半生官场沉浮,侍奉过三任天子,无论多么惊险的场面,都未曾变过半分脸色。或许是上了年纪,又或许是思念手足之情的妹妹,他第一次因这扑朔迷离的陈年旧事生出些许无力。

张福或许是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掀开车帘探头道: “大人,前面有个茶摊。咱们下去吃盏茶,透透气吧。”

薛炳业坐的确实有些乏累,便应了声好。

那茶摊在一棵大槐树底下,专门在此卖茶供过路人解渴,周围草木葱郁,风景秀美,在这喝茶倒别用一番雅致。

薛炳业寻了张空桌坐下,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绿水青山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龙井春,几盘糕点果子。”张福扯着嗓子对年轻小童喊。他说完余光一瞥,见一布衣道士正坐在槐树下,与几人攀谈,旁边还竖着一“测字算命”的破旗子。

张福顿时来了兴趣,见那布衣道士长须飘飘,手执拂尘,谈吐间透着一股“天机不可泄露”的意味,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薛炳业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张福的眼神看去,问:“那是什么人?”

恰巧小二来上茶,机敏道:“那是清徽道长,是从四川青城山来的。道长云游路过此地,在这停歇片刻,顺便帮人测字解惑,可准了。”

张福原本就爱测字算卦,他听着这小童话语间的崇拜之意,又得知道长是从道教圣地青城山来的,心中兴趣更盛。

放以往,薛炳业并不信这个,但此刻他不知怎么想到了那断掉的三柱香,鬼使神差的问道:“这道长能测字解惑?”

张福眼前一亮,他知晓薛炳业近日烦心事不少,有心为主子解忧,顺便见识一下这道长的厉害,闻言立马道:“不如小的去将那道长请来,大人问问,就当是算着玩?”

薛炳业本想说算了,那小童却先一步跑过去,对那道长耳语几句,道长晃悠悠看过来。

张福见状立马去迎,毕恭毕敬的将人请了过来。清徽道长朝薛炳业一拱手:“贫道法号清徽,师从青城山,施主可要测字?”

“道长请坐。”薛炳业道,“听说道长可测字解惑,老夫只是好奇世间熙攘之事,各有各的因缘际会,连自己都看不破的命数,旁人仅凭一字就能窥得?”

清徽听出他话语间的讥讽之意,只是坦然一笑:“贫道只是算着玩罢了,我一介凡人窥不破天机,这三千红尘还是能说上一说的。”

“若施主不信,可说一字,让贫道算上一卦。”

薛炳业有心杀杀这老道的威风,因此随口说了一字:“那便说说不破不立的‘立’字吧。”

清徽道长会心一笑,开始解字:“贫道猜施主你不是普通人,乃是个大人物。”

薛炳业还未惊讶,张福却已率先发问:“何以见得?”

清徽道长:“这‘立’字左边加个人字旁,乃是‘位’。你恰好站在这位施主的左边,‘立’加‘人’难道不是‘位’?这位施主既然是个有位子的人,那肯定是大人物。”

“人常说立身立命,古往今来只有那庙堂上的人物才能做安身立命之事,普通人物哪有那个本事?所以施主你必定是那朝堂上的大人物。施主身处庙堂之中,上有天子压着,脚下有咱老百姓供着,这‘立’字顶上加头,底下添脚撑着,又是宰相的宰。”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薛炳业心中暗自惊讶,但面上并未表露分毫,反倒是张福敬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薛炳业不信邪,又道:“那就请道长再解一下‘气’字。”

清徽一捋胡须,道:“‘气’通‘妻’,而这气字,又可分为一和乞,脾胃是气的根本,乞的缺少,脾胃缺少东西,容易出问题。恕贫道直言,大人的妻子是否有脾胃上的病?”

薛炳业此时已不再有先前的不屑,他点了点头,惊讶这老者竟有几分本事。

“施主可还有要测的字?”清徽口气寻常,并未因自己的身份而有半分变化,彷佛在他看来,自己和旁人并未有什么区别。

薛炳业面上带了几分恭敬,他想起今早那断掉的香,心中惴惴不安,半晌又吐出一个‘兔’字。

这下清徽停留的时间稍长些,他面色带了一点惊愕:“施主家里有冤案啊。”

薛炳业内心大骇,佯装镇定道:“为何?”

清徽正色道:“施主,这‘兔’字乃是十二生肖中的动物,你方才沉思许久,必然不是随口说的,想必是家中有属兔的人吧。”

薛炳业点点头,他说的确实是薛颖的属相。

清徽道:“我猜这属兔的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只可惜命苦啊。”他咳了一声道,“这兔子,大多活泼好动,性情洒脱,若是捆住它的脚,让它不能跑不能挑,没了自由,跟砍了它的脚有什么区别?这‘兔’去掉底下一点,乃是‘免’字。”

“‘免’又通冠冕的‘冕’,天子才能戴的东西,恐怕束缚这兔子自由的是天子所在的皇宫。方才也说了,大人乃是大人物,显赫之家,还能住进皇宫的肯定是娘娘。”

“‘免’字既通分娩的‘娩’,当wen读的时候,又有丧服之意。看来这位娘娘是死于分娩,生育一事。既是已逝之人,必长栖于棺木,这人被封在棺木之中,有口说不出,可不就是‘冤’?”

说到这,薛炳业已是面如死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紧盯着面前的道士,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

道士与他大眼瞪小眼,忍不住道:“施主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喝口茶顺口气?”

“不用。”薛炳业再也坐不下去,丢下些碎银,“今日多谢道长,这茶老夫请了,道长请便。”

清徽拱手,“多谢施主。”他道,“既然如此,贫道再多说一句,施主虽久居高堂,可位子做的似乎并不稳,还需小心行事。”

薛炳业脚步一停,回头看了那老道一眼,他什么也没说,转过头时脸色却沉的吓人。

张福原本想让老道为自己算一算,听他说了这么多,又见主子脸色骇人,不敢再多言,只小心的跟在薛炳业后面。

薛炳业一上马车,眼底精光乍现,他低声道:“你派人去查查那老道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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