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拿严凝女朋友的黑历史去威胁他?”
“对,”人群中有人激动地说道,“这下看他还和不和解,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配合,我们就告诉所有人他女朋友是在外面卖的,他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说着,一伙人嚷嚷着就往医院住院部挤。
白树也愣怔着被拽了过去。
结果他们到了严凝所在的病房后,只看到空无一人的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每个人都傻眼了。
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这时,大贵匆忙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说到:“他们走了!我刚打听到,他们回市里了!”
“操!”
晚上,白树满脸丧气独自回到家里,舅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问他今天晚饭为什么去上个厕所就没再回来,他也没心情主动解释。
舅舅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今天王利鸿说你们高一现在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要因为琐事影响了学习。”
“你觉得这是琐事吗?”白树直直地看着他。
他没具体说哪件事,但他们都知道是什么。
舅舅吸了一口气:“他是我的外甥,虽然我没有教育好他,但我也不会让他摔一跤就彻底栽进去了。”
白树不懂他什么意思,只觉得今天特别特别累,脑子再也转动不了了。
一整天心情的起伏让他现在平静得像是没有了生命气息,麻木不仁,只想好好睡一觉。
严凝和薛晶晶消失了,许哥那群兄弟也暂时消停了,各自忙活,偶尔谁有了什么线索,聚一块儿商量一阵儿,然后又没了风声。
舅舅每天依然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白树不指望能从他这里获取什么消息,埋头读书,有时候帮阿飞给学姐送礼物时候,作为交换他才能打听到一些许哥的现状。
羁押期限三十天到了的那天,许哥依然没有回来,据说诉到了检察院……
白树听不太懂,帮不上忙,但知道阿飞他们那边一直在努力想办法,心里也算稍微有些着落。
时间久了,大家的积极性都消磨了不少,就像舅舅说的,不管发生什么,饭总是要吃的。阿飞继续和谢秋约会,大贵依然泡在网吧打游戏,周栋梁据说找了个在酒吧调酒的工作,其他的人依然有着不同的混日子的方法,偶尔快活。
只有白树每天心里被石头压着,数着日子等许哥回来。
有一天,陈镇来了个马戏团,在车站附近的一大片空地搭建了个临时表演场地,那是一个巨大的马戏团帐篷,五颜六色绚丽夺目,吸引力不少好奇的目光。
安装和调试好灯光和音响后,演职人员开始在帐篷内排练,宣传人员则把车子开遍了陈镇的大街小巷做宣传。
整个周六的白天,陈镇都回荡着马戏团的宣传音乐,他们的到来像吹来了一阵春风,小孩们兴奋地跟着车奔跑,大人们也上街出来看热闹。
夜幕降临,巨大的帐篷里灯火通明,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都聚集在了这里,许哥那群狐朋狗友当然也没落下这新鲜事,大贵特地来接白树,兴奋地拉着他去凑热闹,白树没太感兴趣,主要是门票要二十块,对于他来说是完全没必要的消费。
大贵说不会让他花钱,他以为大贵要请客,结果不知怎么就跟着他们从后门偷摸溜了进去。
大贵和白树年龄相仿,个子都差不多,不高,只能拼命往前排挤,大贵灵活得跟泥鳅似的,没一会儿就把他带到了第一排。
灯光闪烁,节目应接不暇,说不兴奋是假的,白树从来没看过马戏团表演,他看着身穿华丽服装的杂技演员在空中翻飞腾跃、倒立行走、悬空旋转,紧张得为他们捏了一把汗,胸口咚咚咚跳个不停。
最惊险的是高空秋千,演员在空中互相抛掷、接应,大贵和白树都睁大了眼,在每一个精准的动作完成后给予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同样表演节目的还有各种动物,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白树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从外婆离世,再到许哥被抓,他的生活好像一直都紧绷着,一不小心就会溃不成军,他不敢有猛烈的狂喜,就像害怕绚烂的烟花过后只会徒留无尽的寂寥和灰烬。
但今晚的快乐像是偷来的般,不该是属于他的生活,如此短暂、迅猛,也如此久违和陌生。
演出进行到尾声,大红的幕布被缓缓关上,灯光黯淡迷离,音乐暧昧不清,观众席的热潮渐散,气氛变得诡异而勾人。
白树突然有些害怕,他抓紧了大贵的衣袖,摒住了呼吸。
压轴的重磅节目要开始了,随着幕布徐徐拉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灯光旖旎,缓慢地由红变紫,十来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郎出现在舞台上,肌肤如雪般细腻,嘴唇泛着诱人的水光,优雅地扭动身体。
观众席开始有些躁动。
舞台上的女郎们穿着性感,几乎是衣不蔽体,每个人身上背着各色的翅膀,修长光洁的长腿踩着系带高跟鞋,正一步步往舞台的前方走来。
白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压轴节目居然是一场内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