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你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白树闭上眼,一五一十地将晚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
空调轰隆隆地送风,许哥凉到了心底,他想骂白树傻,却一个字说不出口,眼眶红红的,眉头打成了一个死结。
“毒品被你销毁了,现在成了故意伤害罪,你为了保护这家酒吧,把自己搭进去了,值得吗?”
“我一点都不后悔,许哥。”白树在他面前显得无比淡然,“从我们认识开始,一直是你保护我,暗中支持我,我一直在等有能力回报你的这一天。”
“你他妈就是个傻子!”
“如果我没过去拦下他们,你,我,跟酒吧牵扯上关系的所有人,调酒师,齐光,乐队,甚至帅小芸,都会惹上麻烦,那几个孩子不读书了吗?酒吧的摄像头又坏了,谁能证明这些毒品不是我们的呢?我现在一个人进去,总比我们一堆人进去强。”
“所以你要把自己的人生搭进去?你清清白白地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一直以为把你保护得够好,结果最后却因为我,你要面对牢狱之灾!”许哥咬牙,“你是故意让我不好受是吗?你要惩罚我?”
“因为什么?许哥你真的不知道吗?”
许哥哑然,他呼吸一紧,不敢去迎接白树的目光。
“许哥,事到如今你还要逃避?你明明心里门清,你就在我面前演戏演了这么多年,我也配合了你这么多年。如果演戏能掩盖一切,能够把时光都掩埋了,我就认了,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们还是困在死胡同里,大家都没有出路。”白树红着眼,明明说话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像是嘶吼。
“好,好!”许哥点点头,呼吸不太平稳,“我们今天就把所有的帐都算清楚。”
“算账?”白树扯着嘴角,觉得有些可笑,“算得清么,你也不记得你为我付出过多少了吧?同样,我也不记得我付出了多少。”
许哥不止一次被他堵住话口,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被这小孩牵着鼻子走了,目光突然较真起来:“那李柯呢?你们俩的帐又该怎么算?”
白树差点以为自己听茬了:“李柯?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在追你,他每天给你发消息,你们每天都有联系,你不是要跟他走了吗?”
“我要跟他走了?”白树震惊不已,接着无奈地嗤了一声,他把手机拿出来,点开李柯的头像,将两人的聊天页面直接呈现在许哥面前。
对面热络的话语和大段的内容,与白树寥寥的回应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你以为的我要跟他走了?”白树眼中含着泪,却忍无可忍笑了出来,“许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在吃醋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许哥叹了口气,拧着眉头,偏开了脑袋,“这不重要……”
“不,我现在就想听你说这个。我已经接受过审讯了,不想再重复在警察局里的内容。”白树固执地拧过他的脸,直白地与他对视,“我只想跟你聊聊别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走?还是跟那个没有什么交际的李柯。”
许哥拗不过他:“他对你那么热情那么主动,人也长得周正,我总觉得你迟早会跟他走,你也确实需要一段能够滋润温暖你的爱情了,你跟着我太苦了。”
说着,他突然哽咽起来:“要是你真的跟他走了就好了,你走了,我就不会在店里放松警惕喝那么醉,说不定把陈辉脑袋砸出坑的人就是我,反正我的人生那么多污点了,不差多一个。”
“许哥,”白树目光灼灼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不想听你说陈辉。”
许哥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他知道白树想听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固执,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岔开那个话题,白树始终抓着紧紧不放。
“你是不是在吃李柯的醋?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感觉?”
“我……”许哥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忘记了怎么组织语言,那个从来不落人下风的大哥,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白树等着他回答,目光死死看着他,他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般连连躲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没有回答,白树已经足够满足了,许哥现在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已经够解释一切了。
顿时,白树的胃里像喝了热红酒般暖烘烘的,今夜发生的一切糟糕透顶的事情都随风飘散了,此时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得到了这辈子最想要的答案。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你用直觉告诉我。”说着,白树靠近他,将手慢慢伸进他的衣服,点了点他的腹肌。
许哥身子微微颤动,敏感而灼热。
“你讨厌吗?”白树问。
“不。”
白树干脆把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在他的腹部摩挲着,像在探寻什么珍宝。
许哥呼吸渐重。
“这样呢?”白树问。
许哥压抑着吐出了一个“不”字。
明明都是新手,许哥在白树面前不战而败,他不知道白树到底要干嘛,只觉得自己快要束手就擒了。
好一会儿白树都没有下一个动作,像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附在许哥腹部的手掌沁出了汗,黏糊糊的,许哥伸手去帮他擦汗,却被他反手抓住了。
“许哥。”白树叫他。
“嗯?”
白树的声音有些忍耐,和孤注一掷的祈求:“这样的我你会讨厌吗?”
许哥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抽出来,用睡衣擦干了汗:“我不讨厌你。”
白树也终于不再像个傀儡,整个人都像个要翩翩起飞的蝴蝶,轻飘飘的,极其不真实。
就在这样不真实的状态下,他凑了过去,鼻尖与许哥相抵,呼吸交缠在一起,连彼此的心跳都一清二楚。
“那这样呢?”他含糊地征求许哥的意见,“可以吗?”
许哥没有回答他,克制着猛烈的心跳,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勾起下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