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拂晓什么样子他都很喜欢。
包括小海胆。
午饭也是在游乐场里解决的,是一家很有名的主题餐厅,临走时还送了三人两个周边钥匙扣。
卓怜尔:“......二桃杀三士?”
拂晓:“去去去别瞎说。”
只有旋转木马能戳到拂晓的点。
一下午卓怜尔和向晚足足陪她坐了四次。
“看镜头,拂晓!”
向晚在外面朝她招招手,举起拍立得,把她故意搞怪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卓怜尔见他看洗出来的照片看得痴迷,想了想说:“向哥,那里有摩天轮。”
向晚收起照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笑道:“你想坐摩天轮?等拂晓下来我们就去。”
“不是,”卓怜尔趴在栏杆上托着下巴,喃喃道:“传说当一对恋人一起坐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上亲吻,那么两人就会一直走到白头。”
他转过身来,扬了扬唇角,“和我姐去试试吧。”
向晚怔了怔,看向他,暖风吹过,掀起他额前的刘海,少年气质便一览无余,半晌,向晚轻轻锤了锤他左肩,“谢了。”
“向哥,你能照顾好我姐的,我知道。”卓怜尔抬手给拂晓打了个招呼,“她性子本就活泼,自从遇到你后,她更爱笑了。”
“可她的开朗中隐约包含了一些我说不清的孤僻,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你来之前,她的朋友只有汐姐一人,你来之后,她身边的人也多了起来,青云哥、月哥、来仪姐,还有小荷姐......虽然我姐说她出国了,但她身边实实在在地热闹起来了,这些我都能看到。”
向晚一怔,心中涌上来些惘然。
凤青云一睡不醒,凤来仪悲痛欲绝,邀月仙君黯然失魂,颜荷命赴黄泉,若不是他知卓怜尔是真不知情,他一定会认为卓怜尔是有意讽刺。
游乐场地内传来拂晓兴奋的呼声,卓怜尔笑着给她回应,眼光中满是对姐姐的爱,向晚拭了下眼尾,声音不变:“做她的弟弟很幸福吧。”
虽是问句,可他的口吻却是那么肯定。
“什么?”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卓怜尔略微疑惑,随即坚定道:“当然。”
幼年失去双亲,是他这辈子最不幸的事,可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姐姐,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之后两人便没有说话了,直到拂晓从里面一蹦一跳地跑出来,脸上红扑扑的,“不懂旋转木马的永别了!旋转木马真的很好玩!”
她的出现,让两人灰败死寂的世界瞬间多了几分绚丽璀璨的光彩。
“我们接下来玩什么!”
“你陪我去做摩天轮吧。”向晚抚了抚她的长发。
拂晓眼睛一转,面上多了几分窃喜,她故作平静道:“那好吧,那我们去做摩天轮。”
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红云璀璨似火,翻卷奔涌着,暖风摩擦过缓缓转动着的摩天轮每一根根钢筋铁骨,发出叮铃的脆响,温柔便闻声而至。
少女姣好的脸庞被染成温暖的金橘色,像碧波中的一尾锦鲤。
摩天轮不断地上升,拂晓将掌心贴在一面小窗上,似乎能握住整个夏天。
“你知道吗,”她说,“听说一对恋人只要在摩天轮的最高处亲吻,就能一直走到最后。”
“我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老去,亦或者我们会活到宇宙尽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希望我的身边一直都是你,永远不变。”
向晚双目含情,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用手指盖住。
拂晓轻轻勾起唇角,瞳孔变成漂亮的金橘色,眉眼弯弯,“我自诩不是含蓄的人,却一直羞于将爱意付诸于口,今天不是特别的一天,只是无数个普普通通日常时光的其中之一,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爱你。”
“如果一定要选在某个有意义的日子说爱,反而赋予了它太过沉重、特殊的寓意,可,爱怎么会沉重呢,爱同样也不特殊,我随时随地都能说爱你,譬如你做饭的时候,譬如我弹琴的时候,譬如我们遛黑巧的时候,当然,譬如现在。”
“如果一定要给爱附加上一个限制,我希望是生命。”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的灵魂还存于世间,我就会永远爱你。”
时间似乎停滞不再走动,摩天轮升到最顶点,定格在两个人的记忆深处,拂晓缓缓俯身,在向晚唇上印下一吻。
她慢慢地啄吻,嘴唇、鼻梁、眉骨,最后下移,吻在他眼周,唇瓣内侧尝到一点苦涩,是他的眼泪。
“晚晚,我爱你。”
她笑得很好看,沐浴在橙红色的夕阳里,像刚刚下凡的仙女。
向晚静静地流着眼泪,沉默地看着她。
拂晓上前一步,抱住他,让自己刚好能够嵌进他怀里。
他身上沾着点栀子花淡雅的甜香,是拂晓很喜欢的一种花香,他抬手紧紧回抱住她,把脸埋进她发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难以言表的情绪。
卓怜尔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两人之间那点不同寻常的气氛。
“姐,向哥是不是哭过了?”他凑到拂晓身边用气声问。
拂晓挑眉,“小孩子别问。”
卓怜尔笑着跑开了。
她不说他也知道。
两人之间明显是往更亲密的一步发展了,从,呃,从他向哥比以往更过分的寸步不离地粘在他姐身后就能看出来了。
摩天轮的威力果然不小。
以后有机会的话他......
想到这里,卓怜尔不由得叹了口气。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