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不知不觉死的东西有不少,但我真遇到的没几个,至于推测……”盛青一句没说全,忽然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想不想一起干?本来我只是带你来增长些见闻,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可能很花功夫,我们查东西,也不比警察轻松。丹木吉临走时,交待我不能让你太清闲,可我也得尊重你自己的意见不是。”
钱荼巴不得盛青别让自己清闲,虽然她也不喜欢辛苦的事,可不辛苦怎么能变强,不变强怎么能让兰丹木依靠。
于是,钱荼重重一点头:“那还用问,我当然参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盛青呵呵一乐,加了一脚油门,“我们先去看尸体。”
案犯李某的尸体经过尸检,没发现异常,按理就可以还给家属了。但考虑到那诡异的猝死,尸体还是从市局的技术科移到了对口医院。盛青赶到医院,出示了警局开出的证明后,就被医生领到了地下二层的太平间。
一进入太平间,钱荼才发完的一腔热血,顿时被冷气吹了个透心凉。她还是第一次直面死人,所以做了半天的心理建防,才敢瞄向尸体,一只手还捂着眼睛,只露出中间的一条缝。
“别躲着啦,不会诈尸的,鬼都不怕,还怕死人?”盛青已经戴上手套和口罩凑近尸体,快要和死人脸贴脸了。他依次翻开尸体的眼睛,扒开他的嘴巴,随后又吩咐钱荼给尸体拍照。
钱荼在看完第一眼后,就没那么恐惧了。虽然尸体的肤色不佳,还有股难闻的药水味,但总算面目安详,反倒看不出丧心病狂的杀人犯模样。
她按照盛青的指示,用手机对着尸身的各个部位拍照,包括手掌心、脚底、眉心等。看不出来盛青选择这些地方的意义,但碍于医生在场,钱荼没有发问。盛青一直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弄完,看他那副仔细的样子,钱荼觉得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没准还想把李某再解刨一次。
等从太平间里出来的时候,钱荼的嗅觉都快失灵了。他俩跟着医生回到地上一层,正碰上一对老夫妻在服务台那大吵大嚷。
“人都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折腾?现在我儿子已经赔上一条命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吗,法律还要给死人判刑嘛!”
两个老人脸红脖子粗,劈头盖脸的责骂像相声般流畅,把年轻的小护士堵在服务台后面,插不上一句话。带着钱荼和盛青的医生,脸色当即就不好了,他大步走上去,为小护士助阵道:“喊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尸体放这是公安局指定的,你们有什么不满,到公安局去吵!再闹,我就把你儿子的信息放出去,让受害者家属和你们理论!”
或许是看医生人高马大,又或者被“公安局”和“受害者”压灭了气焰,两个老人分贝低了一些,但还是没住嘴。他们骂骂咧咧走远了一些,似乎并不准备就此撤退。
医生替小护士解了围后,就没再管那两个老者,盛青却听出了一些端倪:“他们是李某的父母?”
“可不,”医生嗤之以鼻,“还好意思来这闹,他儿子就一条命,要按杀人偿命算,还少死了好几轮呢!”
钱荼记得案宗上记载,被李某□□并杀害的女性一共有7名。这人没考上大学后就出来混社会了,常年不务正业,因小偷小摸,不知道进过几回局子。可见当父母的根本没尽管教之责,确实没脸来医院抱不平。
从医院出来后,盛青没有立刻发动车子。他让钱荼把最早的一份案卷拿出来,查找起了什么,钱荼正好跟他请教刚才在医院里的问题。
“青哥,你拍那些部位干吗?还有犯人的眼耳口鼻,有什么讲究吗?”
“在我们已知的可无形杀人的东西中,会在那些部位留下痕迹。回去你可以对着资料,把这些东西都认一认。不过这次,我一处特征也没对上。”
“所以不是你已知了妖物了?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想从第一起案子查起,查查凶手的情况。”
“为什么不从第二起开始?”钱荼看着盛青手里的案卷,因为时隔多年,纸张都有些发黄。尽管第二起和第一起的凶手都已火化成灰,但第二起与现在的案子只隔了1年,显然遗留的线索会更多一点。
盛青却摇了摇头:“你之前问我有什么推测,推测我谈不上,但我有种感觉,只有最早的这起案子跟后两起有些不一样。”面对钱荼的迷惑,他具体解释道,“首先,这起案子的间隔时间最长,如果这三起案子有什么神秘的联系,为什么只有这一起隔了7年。其次,只有这个凶手作案后没有逃匿,如果他不是打算自首,就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可这人早就入土了啊。”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所以我们要先调查他的社会背景,看看还有没有人能提供线索。”盛青说着,指了指手机里的地图,那上面显示的,是H省西部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和多样文化的古城——神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