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岩:……
吴煦醉了酒,带着点酒劲在那蹦进跳出,给大舅哥显摆。
柳玉岩忍无可忍,“你幼不幼稚?”
“我幼稚有夫郎,你成熟没夫郎,哈哈哈哈,唔……”
柳玉瓷在身侧捂着嘴,给他推进屋,不许他再扎阿兄心了,关上门前又记挂着好友,“哥哥,你找机会跟荞哥儿聊聊吧。”
“荞哥儿心思敏感,你稍稍冷他一点,他都能感觉到的。你……”哎,恨其不争。
“嗯,我没想负他。”
他只是想拖一拖,到了京都,让荞哥儿自己选。
*
第二日,吴煦一大早拉着柳玉瓷到村里唠嗑。
“瓷哥儿,我刚来时总觉得这儿生活条件不好,嘴碎子多,陋习也多,村人爱贪便宜,占蝇头小利,只顾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柳玉瓷给他掰着指头数,“这么不好啊?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乡下土包子,灰扑扑的,肯定不比你原先家那边的小孩体面漂亮。”
“怎会!”
吴煦停下步子,反手将瓷哥儿拥在怀里,“我记得当时正钓鱼呢,转头就见一好漂亮的小孩,瓷娃娃一样,还给我糖吃。我以为自己饿晕头了,看到观音娘娘身边的小仙童来解救我了呢。”
“你就哄我吧,快撒手,小心叫人看见不好。”
说罢,柳玉瓷小心翼翼查探下周围环境,看有无过路人注意到他俩。
好在庄子到村尾这一截路都没旁的人家。
他们身后,两手提着厚礼的谷子,幽幽道:“小公子,甭看了,就一个谷子,被你们落在后面吃了一路狗粮。”
“不,村里的狗都吃得比谷子好。”
吴煦转头,“小谷子,这话凭良心哈,我们素日里可短过你吃喝?”
谷子小跑过来讨好,“嘿嘿,没有没有,姑爷,谷子同你们开玩笑呢,我夸你们恩爱啊。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瓷娃娃,我们不理没良心的谷子。跑!”
吴煦牵起瓷哥儿就跑。
“呀,是瓷哥儿和煦小子。”
“吃了吗?婶子家来坐坐,吃一口?”
“吃了吃了,一会再来婶子家哈。”
各家各户的人,听见声,陆续出院门同他们搭话。
两人一一热情回应。
等走至无人处,他俩笑得脸都僵了,互相给对方揉脸,半晌后,又捧腹大笑,乐不可支。
“哈哈,太热情了,早年哪有这般热情啊。”
“瓷娃娃,托你的福,一人得道,我鸡犬升天啦。”
柳玉瓷点点他上唇瓣,“贫嘴,我们夫夫一体嘛。”
吴煦趁机咬住指头不放,要亲亲才饶他,又在人生气前说回正经话。
“我以为我闯出去就再也不想回了,眼下回来了才发现,还挺怀念的嘛。毕竟承载了我们那么多儿时回忆。”
柳玉瓷故意道:“哦,那煦哥哥留下多住一阵?住上一年半载的,好好解解乡愁。”
“那不成,你在哪我在哪。这里首先是你的家乡,我才有了归属感。”
“煦哥哥……”
“瓷娃娃……”
两人深情对视,暧昧气息缠绵、漫延。
被王夫郎打断。
“阿煦,瓷哥儿!”
“哎,王叔么!我来看你啦,铛铛铛铛,衣锦还乡,不负众望,我家瓷哥儿高中啦!”
王夫郎慈爱地看向俩孩子,“哎,瓷哥儿打小脑瓜子就聪明,我就说他是个状元脑子。听二毛娘说,你们在京都还开了铺子呢,不错不错,可算是熬出来了……”
他看见而今吴煦日子过得好,早些年的愧疚自责才减轻些。
好啊,出息好。
“快进叔么家里坐坐?”
“哎,我们就是专门上叔么家来呢。谷子,你快点跟上!叔么,我给你跟叔买了好些东西呢。”
“嗐,来就来,带什么东西。猴儿,你煦哥来了,快出来见见。”
里屋,王夫郎丈夫和小儿子都跑出来见人。
小儿子猴儿,年十二,在村学念书。今日正巧休沐,抱着他一岁半的侄儿在背诗。
“我大儿子夫妇在县城做工没回,娃娃小,是我们老两口在带,猴儿每每休沐就教他背诗,嗐,瞎胡闹呢,娃娃话都说不圆乎。”
小娃娃不高兴了,伸手要打,“啊,奶,蛙蛙废嗦哈。”
柳玉瓷笑了,“猴儿不单自己用功,还教侄儿用功呢。”
吴煦辣评,“鸡娃小叔。”
猴儿爱读书,爱看报,村学里莲花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哥儿状元的事迹更天下皆知,眼下见了柳玉瓷既激动又忐忑。
“莲花、状元哥哥。”
柳玉瓷应一声,众人进屋坐下。
柳玉瓷拿出事先准备的一些适龄的藏书抄本赠猴儿,问了他几句学业问题,再勉励几句,接着就一起逗逗小娃娃。
吴煦在一旁,和王叔么、陆叔叔聊天。给他们送了不少茶叶酒水、小孩的银镯子,还有阿胶枸杞人参。
“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这哪能收!”
“收下吧叔么,我小时候没饭吃,全靠你时不时救济呢,那叫什么,救命之恩!现在我发达了,赚得多,孝敬你跟叔应该的。”
柳玉瓷侧身帮着说话,“是呢,叔么,往后我们久居京都,回村机会不多,一点点心意,你们便收了吧。”
王夫郎推拒不过,只好收下,又去宰鸡宰鸭,定要留他们吃晌午饭。
吴煦、柳玉瓷跟他们聊了一上午,午后方回,走前邀他们过两日到家里吃饭。
柳家兄弟高中,万沅沅预备在村里大办流水席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