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于昕他们,我去开门。他们到了我们就可以开锅煮菜了!”何湫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去开门。
“不是你们怎么到得这么晚啊…我靠!”何湫一声惊叫。
原因无他,在于昕和唐邵奇的背后,探出了杨漠那张俊秀的笑颜,“好久不见啊…”
“我靠!你怎么来了?”何湫又惊又喜,直接把人拽了进来,“你不前天跟我说你还在德国呢吗?”
“惊喜吧?我几个朋友都还在那边呢,我就自己先飞回来了,”杨漠挑眉,“我专门交代于昕瞒着你的。”
“刚下的飞机,不然你以为我俩为啥来这么晚,就是为了接这人,在绕城高速上面堵了半个多小时呢。”于昕跟在后头补充。
何湫有点手足无措,笑着垫了垫脚后跟,“那个,你刚请假去德国玩,现在又过来。学校那边…你导师放你走啊?”
“哎呀,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杨漠把手里的袋子放下,两臂张开,“不来抱一个?”
何湫用食指点了他两下,笑着走过去跟他拥抱。
他俩一抱上,屋子里一群人就猴叫起来。
“这不好吧…堰哥还在你俩就抱上了?”
“嗷嗷嗷——”
丁堰听到声音走出来,就看到门口的两人。杨漠抱着何湫,还能抽空嬉皮笑脸地冲他逼个“耶”。
何湫听到这群人愈发躁狂的动静,“怎么了?”她一转身,就看到丁堰看着他俩。他站在光的阴影处,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何湫立马把杨漠推开,义正言辞地指着他告状:“是杨漠先动手的!不关我事!”
丁堰还是没说话。
何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
她还是笑着,但心脏却在胸腔里咚咚跳。丁堰不至于吧,何湫心想。
她等了几瞬,才又听见一声轻笑,“抱得挺起劲儿?开饭了。”
杨漠一来,屋子里就闹哄哄地挤了九个人,原本的餐桌就坐不下了。
幸好丁堰搬家的时候,丁勇好说好歹地用车拖了个圆桌板来。丁堰虽然嫌弃,但还是一直放在阳台上。
“我搬过来将近两年,这桌板还是第一次用上。”几个人把桌板安上,中间的锅烧得热腾腾的,满屋都是牛油的香味。
“开饭啦开饭啦!”
一顿饭吃得人满头大汗。
这天是周末,除了于昕在生理期,剩下的八个人都喝了酒。
邵辛阳喝了酒话特别多,拉着丁堰和赖绍华讲他们刚创业时候的事儿。
“最好笑的一次…我记得有个顾客,开着他那辆宝马X7来找我们加气…”
“加啥气?”于昕没听明白。
“冬天,他轮胎胎压太低了,找我们加点气。堰哥当时在忙别的,我帮着把气加了。”说到这儿,赖绍华和丁堰就都想起是什么事儿了,哈哈笑起来。
“加了气,那师傅就上车准备走。我就在想:这什么人啊,怎么加了气不给钱就走了啊。还开的x7,也不是给不起这点子钱的人啊…”
“我噔噔噔就跑回店里找堰哥,在那儿大喊大叫,‘堰哥,有人逃单!有人逃单!’结果后头堰哥才跟我说,像这种汽修店为了揽熟客都是不给钱的…”
“那你不尴尬吗当时?”杨漠好奇地问。
“尴尬啊!怎么不尴尬?”邵辛阳激动地站起来,“给我尴尬坏了,一个劲儿地给别人道歉…”
一群人乐开了怀。
酒精是最好的气氛催化剂,即便没开空调,这间六七十平的屋子里也还是暖烘烘的。
桌子上的菜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只有赖绍华和杨漠还坐在桌子前“打扫战场”。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当然,他俩也说不上话,没什么共同语言。
但端起盘子往锅里下菜的动作,倒是显出几分默契。
剩下几个人都围在客厅里头。
邵辛阳从丁堰茶几底下翻出了那一副麻将,拉着黄陶、于昕和赵峥就玩得不亦乐乎。唐邵奇不太会,就在一旁帮于昕抱膀子。
邵辛阳性子跳脱,就是玩麻将也吵吵嚷嚷的。
拿的牌好,他就喜上眉梢,叫着要把场上剩下的三个人杀得片甲不留;牌若是不好,他就咒骂自己的手气,实在气得不行了,还连连打自己的右手,“真想给你剁了拿的牌这么臭…”
阳台上,何湫背靠着栏杆看得好笑。
仅凭声音和表情,何湫就能看得出来:于昕最不动声色,牌号牌差都很难从她表情上看出来;邵辛阳心最野,回回都想做大牌,成功失败的概率也是一半一半;黄陶今天牌不错,但她也很谨慎,不抓着自摸不放,有人点,她就跑。
“你怎么不进去啊?”丁堰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她一个人端着茶杯在阳台上,昏黄灯光照出形单影只,“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玩深沉呐?”
何湫被他逗笑了,“谁装深沉了?他们玩得高兴,我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丁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学何湫,背靠在栏杆上,去看何湫。
何湫一直在看屋子里的那一群人。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屋内闹嚷开来,她也就跟着笑笑。
这一栋楼的阳台都是没有封窗的,夜晚的风有些凉。玻璃门阻挡了屋内的暖气,何湫冷得打了好几个寒颤。
“进去吧,进去,啊?”丁堰握住何湫的肩膀把人往屋里推,“于昕给你买了蛋糕。”